她以為是自己說錯話惹洛輕銘不高興,沒想到自己越說洛輕銘眉頭皺得越緊。
所有的話都化作一句奴才知罪。
換來的是洛輕銘比之前更冷的面色。
“你有什麼不敢的,今兒不是還将朕賞的梅子幹給揚了?”他不喜歡陳蘇葉有自己的想法,聲音平靜的吓人。
陳蘇葉沒有辯駁,她猜洛輕銘接下來要拿香蘭說事。
她多說半個字,香蘭都會很危險。
洛輕銘确實拿香蘭說事,陳蘇葉不得不認下是自己故意挑釁溫白荷,随後二人吵嚷,她動了手但是沒有砸到人。
他眉眼噙着笑,十分滿意陳蘇葉得說辭,并且答應陳蘇葉不會對香蘭動手,吩咐人拿着大筐酸梅幹進來。
陳蘇葉一開始不明白,看侍衛們将梅子幹放在地上時全都了然。
緊接着她看到幾人踩着梅子幹,然後急匆匆離開。
她清醒是穿着鞋踩的,慶幸自己如今有些麻木。
但她不想吃梅子幹,嗓子疼的厲害不說,這些東西還混着泥沙。
洛輕銘無所謂她的反應,隻是坐在陳蘇葉面前,讓人盡數吃幹淨。
陳蘇葉想要拒絕,卻在洛輕銘的眼神裡妥協。
她太明白那個眼神,要是他不同意,香蘭絕對活不過第二天。
于是她抓起梅子幹往嘴裡塞。
之前愛吃的梅子幹突然變得澀口,卡的她喉嚨生疼。
酸澀味混着泥沙,實在是難以下咽,洛輕銘為了折辱她,挑的都是些破爛果子。
她甚至能嘗出爛掉的味道和一些黴味。
為了活下去,她隻能吃沒拼命的吃。
洛輕銘瞧着陳蘇葉,那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又來了。
“全吃完,并且寫個悔過書送去,香蘭會平安的。”他說完這話轉身往門口走去。
陳蘇葉松了口氣,嘴裡說着恭送陛下,沒等她放松,發現洛輕銘轉身瞧了她一眼。
這眼神她不懂。
緊接着有侍衛進來催促陳蘇葉快些。
陳蘇葉沒有停,隻是麻木的往嘴裡塞着梅子幹。
“你們不必守着我,我會吃完的,悔過書也會寫好,反正是明兒交差。”她實在受不了有人在旁邊瞧着。
可這幾個侍衛油鹽不進,雙腿灌了鉛不說,耳朵也像是聽不見。
她心裡難受的很,這沒有人情味的地方,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再不出去别說被毒藥毒死,也會被溫白荷折磨死。
她不明白溫白荷怎麼如此針對自己,難道溫白荷也重生了?
看着不像,要是溫白荷重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
她嘴上說着下三濫,實際上心裡明白,這招術管用的很。
想事情難免分神,梅子幹卡在喉嚨裡,咳得她五髒六度都跟着疼。
最後一股腦的吐出來,她總算是舒坦了。
還好那些侍衛沒有逼她把穢物吃光。
多虧了這團東西,他們總算離陳蘇葉遠些。
陳蘇葉跌跌撞撞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後繼續吃地上的梅子幹。
她發誓再也不想吃果幹了。
等她吃完,約莫着已經一個時辰,急匆匆的寫了悔過書,侍衛們才離開。
有個熱心的侍衛将穢物掃去,臨行前瞧了她一眼。
陳蘇葉回給人一個燦爛的笑容。
原來還是有好人的,原來也會有好事發生。
她現在沒有銀子,但是她記得那個人的長相,想着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感謝。
還有任驕陽,等她拿了羊皮卷一定補償。
她不知道的是洛輕銘前腳出了她的卧房,後腳就進了任驕陽的屋子。
任驕陽正準備換衣服去見柳瑩,沒想到洛輕銘走進來。
“佩蘭,我過會……”她話說一半發現不對勁,立馬轉頭看向來人。
洛輕銘臉上帶着笑,好似許久未見的老友。
任驕陽隻覺得惡心。
“罪人見過陛下,罪人腿腳不便,沒法給陛下行禮。”她坐在木輪子上,裝作瞧不見洛輕銘。
本來二人相安無事,洛輕銘非要因為溫白荷罰柳瑩,那她就要說幾句了。
洛輕銘倒是不氣,伸出手在人眼前揮了揮,問她是不是真看不見了。
“之前被人暗算真瞧不見東西,後來得了照顧,能瞧見點,但是見不得髒東西。”任驕陽不卑不亢的回話。
他們之間的仇,她不去算都是她寬厚。
她心裡清楚,總不能因為一己私欲殺了洛輕銘,然後天下大亂吧!
父兄用命守護的皇城,不能斷在自己手裡。
“許久未見你還是這般有趣。”洛輕銘喜歡任驕陽的灑脫,倒也沒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