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順勢将人攬在懷裡,又是一番柔情說和。
春華覺得奇怪,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元安瞧着多了幾分嫉妒,怎麼好處都讓溫白荷占了。
溫白荷哪裡知道自己被元安記恨上,停洛輕銘說要在此翻看奏折,立馬撒嬌不放手。
“你啊!”洛輕銘輕點溫白荷鼻尖,不顧孫德容的反對,許人留在此處。
他握着溫白荷的手,說可以教人寫字。
溫白荷搖搖頭,表示自己隻想陪着洛輕銘。
要是洛輕銘知道她認字,那不防着她了?
二人半推半就在旁邊郎情妾意,突然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平靜。
原來是柳知青觐見。
按理說大臣來到妃嫔寝宮不合規矩,但柳知青站在門外跪着沒那麼不合規矩。
他喊着陛下為自家女兒做主。
眼下被人推到此處,要是不硬氣些,遲早被洛輕銘吞了。
洛輕銘安撫溫白荷之後,慢悠悠的走到門口。
“近日柳愛卿很閑啊!”他實在煩柳知青咄咄逼人,語氣頗有不滿。
說柳知青時側耳細聽溫白荷的動靜,聽見元安和春華被趕出來,當即明白溫白荷的意思。
于是他故意和柳知青周旋,給溫白荷時間成事。
門内的溫白荷緊張得很,诏書她曾見過,是主子虛拟的,可洛輕銘的行文要複雜許多。
正是因為複雜她才确認有用,一字一句仔細記牢。
她記下後聽見洛輕銘突然喊了聲,奏折差點掉到地上。
可洛輕銘的聲音帶着怒氣,正數落着柳知青,她又湊過去聽。
“朕此前怎麼不知柳愛卿是個慈父,肯為了女兒拉下臉面來求恩典。”洛輕銘冷眼看着柳知青,難得說話不客氣。
“父女連心,臣之前愧對女兒,如今自然見不得她受欺負。”柳知青說的情真意切,好似真的在乎柳瑩。
洛輕銘冷臉掃過一眼,這話别說是他,陳蘇葉都不會信。
突然想起陳蘇葉,他唇角稍稍揚了揚。
柳知青以為自己有機會,更加賣力遊說。
“老臣懇請陛下看在老臣年邁,許臣多見見女兒。”他面上說的是多見柳瑩,實際上知道洛輕銘肯定不會同意。
最後源源不斷地賞賜和恩寵會代替見面跑進雅青閣。
洛輕銘終于正眼看着柳知青。
“柳愛卿老當益壯,又兒女雙全實在難得,朕一向賞罰分明,她該反省幾日。”洛輕銘知道柳知青的算盤,肯定不會答應。
柳知青聽完十分不甘,立馬跪下懇求,俨然一副慈父模樣。
“陛下!”他兩手空空回去可不是那麼回事。
洛輕銘沉聲,隻說被他們的父女情感動。
“自古妖女誤國啊!”柳知青看出沒法拿柳瑩說事,怎麼也得把這股風吹出去。
“柳愛卿慎言!真以為朕不敢罰你?”洛輕銘壓抑的怒火在此時爆發。
他故意将重音放在柳知青身上,務必要溫白荷聽清楚。
溫白荷的确沒有辜負洛輕銘,對柳知青恨得牙癢癢,将這筆帳算在柳瑩身上。
柳知青渾然不知,盡力扮演着慈父形象。
“陛下,老臣句句出自肺腑,陛下啊!”他痛心疾首的感歎幾句,又落了幾滴淚。
洛輕銘依然冷眼瞧他。
“你平日裡對朕多番敲打,朕感念之前鼎力相助,索性不同你計較,許你無上的尊容,也許你女兒妃位,是個人都該知道感恩,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朕的心思。”他扶起柳知青,在人起身後将人推離身旁。
柳知青踉跄幾步,手上依然端着臣禮,但眼神多了分驚詫。
他不信洛輕銘會因為溫白荷找他的麻煩。
若是洛輕銘真的如此作為,奏本可不止現在這幾疊。
洛輕銘正如他擔憂的那般警告道:“你若是再咄咄逼人,别怪朕不顧及當年提攜之情!”
短短幾字,卻是他能留給柳知青最後的風光。
“陛下!陛下啊!”柳知青不傻,聽洛輕銘提到當年情分,立馬品出門道。
就這點芝麻小事,攪不動柳家的根,他這會應該附和洛輕銘。
“她是我最重要之人,放在手心裡都怕沒有珍視對待的珍寶,豈容你們放肆诋毀,你今日回去,隻管告訴他們,誰要是敢動阿荷,哪怕是起了心思,朕必當好好報答。”洛輕銘說完這話,直接拂袖離去。
柳知青隻得在原地感歎,說自己愧對。
至于愧對誰,他倒是一字不提。
孫德容給了柳知青體面,差人将大人送回去。
柳知青悶悶不樂一臉愁容沒有瞞過任何人,沒等他走到宮門,消息先傳出去。
而始作俑者溫白荷聽見沒有聲響,趕忙折回裝作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