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回神繼續安慰溫白荷。
那一瞬間他了然,洛北辰哪裡是送來個程素衣的赝品,那是把自己喜歡的程素衣送了過來。
那般動不動就落淚的性子,是程家還沒落敗前的她,是洛北辰喜歡的。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侄子蠢的不值一提。
“我剛才在想,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出氣?你要如何才能不受委屈,如何才能不會有人欺負你。”他這話倒是真話,有幾人閑的同死人計較。
溫白荷聽罷倒是沒有繼續哭鬧,等着洛輕銘的後話。
可洛輕銘讓她決斷,她說不出來,洛輕銘正巧順勢而為。
元安正準備開口,卻被洛輕銘使喚去門口端熱湯。
她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怎麼甘心在這會放棄。
正準備開口,隻看見小全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她隻好先退下。
洛輕銘看了眼元安的背影,眼裡晦暗難明。
這丫鬟是個不好對付的,溫白荷腦子蠢笨,難免會被人教唆。
元安得盡快除掉,至于是誰動手,他已經有人選。
陳蘇葉。
等元安端湯過來,他擡手無意間蹭上元安手背。
溫白荷盯着洛輕銘的手,眼見沒有其他動作才安心。
可也隻是片剋安心,她想着等洛輕銘離開,慢慢和人算帳。
洛輕銘對此渾然不覺,哄着人喝湯。
溫白荷不依不饒,推脫了好一會才喝下。
她暈乎乎的,被洛輕銘抱到貴妃榻上。
感覺掌心清涼,猜是洛輕銘為自己塗藥。
緊接着孫德容來回禀,說是柳大人在宮門跪了好一會,想面見陛下。
洛輕銘噓聲,食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噤聲手勢。
他好似沒聽見孫德容的話,繼續哄溫白荷睡着。
溫白荷前面聽見幾字,得意的揚起笑容,之後眼皮打架,沒多久便睡下。
她睡下之前還牽着洛輕銘的手舍不得人離開。
“我不走,就在這兒陪你。”洛輕銘輕聲哄着,直到溫白荷睡着才起身。
他小聲吩咐元安照顧好溫白荷,自己則是去見柳知青。
元安紅着臉應聲,不明白洛輕銘的心思。
但她想着自己沒準有機會。
隻等溫白荷跟柳瑩打的兩敗俱傷,她可以趁虛而入。
誰知道溫白荷根本沒睡,洛輕銘前腳剛離開,沒等元安離開直接起身。
“你好威風啊!當着本宮的面和勾搭陛下?”她挑挑眉,随手拔下手裡的簪子。
她咽不下這口氣,小小婢女敢和她搶?
元安見狀不妙,立馬跪下求饒說自己無意,許是自己端碗時近了些。
她的解釋隻換來溫白荷的窩心腳。
“這說法糊弄三歲小兒還行,你真當本宮蠢笨?此前信任你是知道你忠心,你倒好辜負本宮信任。”溫白荷實在來氣,元安越說她越氣。
這事在阿默她見得多了,元安說是誤會,親眼所見怎麼可能是誤會?
元安結實的挨了一腳,趕忙爬到溫白荷腳邊說自己忠心。
“主兒,奴婢事事為您考慮絕無二心!”她又伸出三指發誓。
溫白荷微眯着眼,思考她話裡的意思。
仔細想來元安确實不曾用過心思,但她想起來就生氣,也不得不防着。
這會元安自己拔下頭上的花钗,毫不猶豫劃傷自己的臉。
“奴婢一心伺候主子,絕不會背叛主子。”她有控制好力度,不會真傷到自己。
溫白荷看着冒出來的血珠,下意識用帕子擦。
這下用了十成十的力,元安疼的稍微咧了咧嘴角,嘴上還說沒事。
溫白荷開始懷疑元安,正是元安的神情讓她覺得元安是故意,但她會給元安一個機會。
畢竟在找人伺候也是麻煩,這會正處在風口浪尖,真來個細作她就虧了。
“起來吧!”她扶起元安,嘴上說着自己急躁對不住元安,面上沒有絲毫愧疚。
元安自然也明白,什麼愧疚,不過是做戲的。
眼下陛下暗送秋波,可形勢不利,沒辦法将她扶正。
再加上隻是碰了下手,什麼意思還不好說,要是在溫白荷手底下暗通款曲,她的日子更不好過。
她思量再三想了個法子。
要麼狠狠心,去陳蘇葉的屋子将人弄死,但要是攬功勞,就會有把柄落在溫白荷手裡。
若是她禍水東引去殺害春華,溫白荷沒了助力眼下隻能用她。
她對新計劃十分滿意。
自以為聰慧的她完全忽略面前這位君王是個變數。
洛輕銘去見柳知青,本意想撈點好處,誰知道老狐狸精明得很,半點面子都不給,還喋喋不休吵得人耳朵疼。
難怪柳知青發火,不知道是誰多嘴,将宮裡的消息傳出去,他以為殺雞儆猴,便匆匆替自家女兒讨公道。
他看似護女心切,實際上想和洛輕銘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