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是命賤,如今才明白用意。
可她不能死,她必須活下去,必須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必須護着主子和齊衍。
她換好衣衫,從密道進入死牢。
本以為自己能見到主子,實際上才到死牢就被人攔下。
“主兒說不見你,雲雀你該明白自己犯了什麼事。”那人說完轉身離開,不曾想離開前被雲雀拽住衣袖。
“我隻想見見主子,求你讓我見見,我說幾句話就離開,離開也好領罰也罷,我毫無怨言。”雲雀扯着人袖子給人跪下。
那人死死不忍,掙脫開的瞬間全她回去,莫要耗費心神。
他的主子想要誰死,一刻也不能多活。
雲雀眼見軟的不行,起身後亮出藏在身上的飛刀。
“你我相識許久,我不想對你動手,但是得罪了。”她沒想真的傷人,隻是說幾句話吓唬他。
她得為自己,為主子和齊衍拼上一次。
豈料對面之人歎了口氣。
“雲雀,你可知主子為何要我來,他正是知道你我相識,我不願為難你,你也不會傷我,我若進日真放你進門,我會死的,你也會,還有所有你在乎的人。”他說完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雲雀如遭雷擊,好一會都沒緩過神。
等她回神,身邊隻剩個小死士,更像是來傳話的。
“主子說了,你若是要來見他,他會給你這個機會,但你所愛之人會為你死去。”死士說完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雲雀。
雲雀自然不會放人回去,當即抓住她的肩膀問她,所愛之人是誰。
“正是你心中所想之人,主子全都知道,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他一命,讓你好自為之。”死士說完大踏步離去。
雲雀在原地咂摸洛輕銘話裡的意思。
什麼好自為之,分明要她自生自滅。
她這回隻能先離去。
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她甚至想一把火将這裡燒了。
可想到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可齊衍要受盡百般折磨便隻能算了。
她的齊衍該是受人喜歡的,該是人人稱贊一句君子如玉,該是幾年之後在不是齊蕭太醫,而是齊太醫。
不能因為一己私欲毀了齊衍,那不是她該做的。
也許沒了她這塊墊腳石,齊衍之後會步步高升,娶世家貴女,從此青雲直上。
想要此處,她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柳瑩的卧房門口。
柳瑩睡不着,正想出去走走,剛好碰上雲雀。
她看見雲雀鼻尖通紅,以為人時凍的,立馬帶着人回屋。
“主兒,奴婢不冷。”雲雀怕被柳瑩發現,緊了緊身上的衣衫,趕緊拒絕柳瑩的好意。
“本宮肩膀酸痛,烏桃他們估計睡下了,你來剛好幫我按按。”柳瑩這話故意說給侍衛們聽,怕雲雀受罰。
可雲雀信了,跟着柳瑩進門。
柳瑩坐下之後,示意雲雀也坐在身旁,雲雀不聽,她便說是命令。
雲雀隻得乖乖坐好。
“說吧!怎麼回事兒?”柳瑩放緩語氣問雲雀。
雲雀愣神,正猶豫着如何糊弄過去,就聽見柳瑩說可以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那一瞬間她恍然大悟。
什麼能看出心中所想,什麼知道她心中所愛。
自己是去見主子的時候,被查問了。
她不曾想過這點,自己不過是個小丫鬟,沒什麼秘密,也不怕人知道。
唯一藏在心裡的是對柳瑩的忠誠,以及對齊衍的愛慕。
早已被主子挖出來,她還渾然不覺。
她該罰,管不住自己的嘴,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許是風涼,吹的渾身難受。”她想好托詞,為了不讓柳瑩擔心,嘴角牽出笑容。
柳瑩看着雲雀笑比哭還難看,一時間也有些難受。
“你去見洛輕銘了?”她不喜歡洛輕銘,眼下隻有她們二人,她不必遮掩。
雲雀點了點頭,實在沒想好怎麼說。
柳瑩倒是有一肚子話想講。
“慣會作踐人的王八羔子,你同我講講他怎麼為難你了,我過後替你讨回來!”她瞧着雲雀大晚上還在外面,定是洛輕銘找,沒想到一問還真是。
雲雀吓得立馬捂住柳瑩的嘴,生怕被人聽見告密。
柳瑩反倒無所謂,趁着洛輕銘不動她的時候還能興風作浪。
等洛輕銘開始清算,自己讨不到半點便宜。
她希望到那時,能說一句自己占了多少氣運,而不是後悔自己許多事情沒做成。
現在不比從前,從前她還能慶幸自己手裡拿了東西和洛輕銘鬥。
如今她明白自己早晚會被洛輕銘剝皮拆骨,從她侍寝當日跟洛輕銘相談便明了。
她的下場不會比應青蕪和舒晚櫻好到哪去。
那又如何?她想守護的人都會過得很好。
剩下的是她的命數,同幾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