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再清楚不過,就是要撇清溫白荷的嫌疑,甚至沒有動手去查。
柳瑩一笑了之,洛輕銘越是愛護溫白荷,她的機會就越大。
眼下她不能去見陳蘇葉,幹脆在屋子裡歇着。
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别?她不願意死前還憂心忡忡的。
她救了她的将軍,救了蘇姐姐的肉身,這是好事,沒什麼可難過。
要是沒有蘇姐姐沒有遇到伯伯,她早已死在大雪天裡。
但她還是不争氣的落了幾滴眼淚。
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蘇姐姐的模樣,再也不能同将軍說說話。
那金色麥浪她是去不了了。
正當她同前路告别時,忽然聽見門外有響動,立馬抹了抹眼淚。
原來是洛輕銘差來做戲的人到了。
來看她的人除了孫德容還有招财和烏桃。
烏桃看見柳瑩時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主兒,您受苦了。”她瞧着柳瑩慘白的面頰和包紮好的雙腳,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當然知道柳瑩的意思,自己在屋子裡沒少被柳瑩照拂。
此前不是沒去過浣衣所,這次那些人對她比之前恭敬不少,問過才知道,原來是有人替她打點。
這人并不難猜,是任驕陽,說明主子是想護着她的。
而且主子還将招财也打發了,明擺着要他們離開。
柳瑩的聲音打破烏桃的沉思,隻聽得十分清冷的聲音響起。
“本宮的雅青閣不收閑人和蠢人,蠢人已經被我送回,你手腳不幹淨也别來湊合。”她斜了烏桃一眼,之後再沒看她。
招财沒有說話,喉頭哽得厲害。
他自然看出柳瑩的心思,捧着熱湯勸她先喝幾口,别和蠢人置氣。
柳瑩隻當作聽不見。
“孫公公不必在我這兒費心思,既然陛下有命,東西已經送到,這二人自然跟着您回去,您向來仁善,可這是做的未免欠妥。”她催促孫德容帶着人離開。
孫德容歎了口氣,對着柳瑩行禮将人帶回去。
烏桃和招财不甘心,還想着往門裡走。
直到聽見孫德容厲聲喝斥才離開。
“都回吧!讓你們走是不希望你們誤事。”他故意編了個理由讓他們先離開。
他看得出來柳瑩有自己的打算,至于是什麼他不清楚。
也不是他能問出來的事。
招财和烏桃不甘心,卻也隻能先回。
柳瑩聽着三人離開,懊惱自己想着烏桃和招财,忘記讓他們給陳蘇葉帶個信。
她沒指望陳蘇葉來救她或者幫她說話,僅是給陳蘇葉提個醒,說自己很好讓人安心些。
總比她現在不知道陳蘇葉的情況好些。
陳蘇葉的确擔心,可洛輕銘将消息封死,打探不到隻好作罷。
柳瑩身上的傷也不重,最重的是剛才不小心踩到瓷片。
其實洛輕銘故意摔碎茶盞,讓柳瑩傷了腳。
她倒是不在意,都是要死的人了,以洛輕銘的手段不可能讓她體面,一雙腳算得了什麼?
但她會盡量拖延時間,現在塗過藥實在困得很,幹脆閉眼小睡。
可惜沒睡到半個時辰就被洛輕銘叫醒。
柳瑩揉揉眼睛,看清楚是洛輕銘之後徹底醒過來。
“您是來勸我認罪的?”她唇角勾起笑容,隻是笑容稍顯苦澀。
洛輕銘微微皺眉,說是想聽柳瑩說實話。
柳瑩嗤笑一聲:“實話?如此說來您認定我之前沒說實話,如今要來治罪?”
她明知道洛輕銘的目的,卻故意說幾句惡心人。
“櫻貴妃!注意你的言行,你現在還是貴妃,讓奴才門瞧見像什麼樣子?你出宮走親戚,親戚沒見着又落了身傷,自然是要查清楚的,僅憑你一面之詞就斷罪,朕豈不成了昏君!”洛輕銘難得耐着性子同柳瑩講道理。
柳瑩這會可不是能聽道理的人,等洛輕銘說完笑得更大聲。
“您不信我,吩咐奴才拖着我回宮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貴妃,怎麼不說被奴才瞧見難看,如今裝什麼慈悲?”她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還不得多說幾句。
洛輕銘鐵了心要護着溫白荷,隻得訓斥她不可胡言。
柳瑩眼見洛輕銘耐心耗光,立馬用簪子劃破指尖發誓。
“嫔妾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言。”她立馬和洛輕銘表忠心。
洛輕銘氣的拂袖離去。
柳瑩盯着洛輕銘的背影,心想着應該笑得合不攏嘴吧!
她也沒閑着,拄着拐杖将帶血的布條挂在樹上。
做完這些後覺得還不夠,她又找了太監替自己傳信。
眼見事情辦好,她才回榻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