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走了幾段路,就碰到個頭發花白身着烏色衣衫的太監。
老太監瞧見她便直接給人帶路。
她不記得此人是誰,隻是規矩的跟着。
先談幾句才得知名字。
孫德容。
“勞煩公公辛苦。”眼見四下無人,她作勢拿出銀子賄賂孫德容。
孫德容是個人精,瞧程素衣的架勢便知道這人不過是來走過場,銀子推拒,但話照說。
程素衣得知如今洛輕銘寵愛的人叫溫白荷,此外還有位陳妃,如今暫管六宮。
她咂摸着二人的名字,眉眼處是掩飾不住的精明。
“奴才勸您一句,如今在内當差,凡事收斂些,擔心隔牆有耳。”孫德容瞧着程素衣聰慧,最怕一時不慎被人抓住把柄。
程素衣虛心領受,後面不再多言,由孫德容帶進去。
她終于見到洛輕銘和孫德容口中的溫白荷。
洛輕銘自不用說,幾個月前還見過,這位溫白荷倒是頭一回見。
“草民拜見陛下。”她似模似樣的行禮,倒是讓人挑不出毛病。
洛輕銘瞧着程素衣,哪怕猜到她不會以真面目現身,卻依然覺得有意思。
他目光落在旁邊的蕭墨城身上,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蕭墨城同樣如此,看似低眉順眼,實際上不知道嫌棄洛輕銘多少遍。
程素衣則是感覺自己被人似死盯着,順着目光看去,才發現是孫德容說的那位溫貴嫔。
她瞧着美豔,許是自己多想,怎麼這麼像自己?
溫白荷迎着程素衣的目光被吓了一跳。
此前程素衣低頭,她瞧着此人姿色平平沒什麼特别。
可随着程素衣擡頭,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哪怕容貌不同,可那雙眼睛她絕對不會認錯。
“你家裡可有姐妹?”她端起架子問程素衣。
程素衣聽溫白荷開口,雖說許是自己多慮,但聲音也很像自己,還以為是自己說話。
她下意識瞥向洛輕銘。
“貴嫔問話,你直言便是。”洛輕銘嘴上替溫白荷說話,實際上用眼神按時程素衣這世與她無關。
程素衣還以為找到個機會揶揄洛輕銘幾句,順帶着賺些銀子,這下可沒戲了。
“回娘娘的話,并無姐妹兄弟。”她謙卑答話,生怕引起溫白荷不滿。
溫白荷斜了眼程素衣,她說不上來哪裡奇怪,甚至以為程素衣是洛北辰派來監視她的。
“你叫什麼名字?”她怕自己漏出破綻,盡量謹慎問話。
程素衣左思右想,最後說自己叫姝兒。
這兩個字可比她原本的名字更讓溫白荷驚訝。
洛輕銘溫笑不語,還是孫德容說既然入宮換個名字吧!
程素衣心領神會,忙說自己是小雨時節出生,叫小雨也可。
洛輕銘瞧出溫白荷面色不對,立馬柔聲詢問緣由。
溫白荷稍稍緩了緩,好一會才回過神。
她沒說名字好,也沒說名字不好,隻是茫然的看着幾位。
别說程素衣,連蕭墨城都瞧出不對勁。
可在場之人誰也沒提,洛輕銘更是吩咐程素衣給溫白荷看傷。
程素衣裝模作樣給人診脈,說溫白荷體内被人下了毒。
溫白荷又被吓了一跳。
自己整日在公衆被洛輕銘照顧,怎麼會被人下毒,這毒是誰下的?
她懷疑是洛北辰,哪怕是苦肉計也沒這麼作踐人的。
試試的确是洛輕銘自導自演。
但程素衣本來就是洛輕銘加偶嚄來演習的,自然不能拆她的台。
因此所需要的大部分名貴藥材被她說了個遍。
其中更是有許多千金難求的,生怕溫白荷不知道,她說完還在後面解釋。
溫白荷聽得冷汗直流,不懂自己怎麼中了毒。
她下意識想到陳蘇葉,立馬開口求洛輕銘嚴查。
程素衣在旁邊聽着,更是對這位陳蘇葉好奇。
洛輕銘這會倒是不演了,畢竟在程素衣面前,許多話不方便說。
溫白荷被元安帶下去,至于程素衣,他以詢問病情為由請人去乾清宮。
還未到乾清宮他便開口問人如何。
“什麼如何?”程素衣故意裝傻,說要他自己猜。
洛輕銘要是真有頭緒,還用得着問她?
“眼光忒差。”程素衣故意賣關子,許久之後才開口。
話才說了一半,就瞧見洛輕銘一臉的運籌帷幄。
“那也是和你定了娃娃親那個人眼光差。”他搖了搖折扇,對着程素衣笑。
程素衣的笑容僵在臉上,接着白了洛輕銘一眼。
“你是懂怎麼讓人難受的,幾個月不見你就和我說這個?”她挑挑眉,眼見進了乾清宮,私下無人在旁,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