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眼神冷的駭人,瞧她到了之後也沒緩和半分。
他的目光轉到桌上的茶杯,随手執起茶杯把玩。
“小小奴才,倒是比我這個主子還忙。”他語氣帶着寒意,可看上去沒有半點不悅。
陳蘇葉不明白洛輕銘為何生氣,還以為是溫白荷病的嚴重。
她眼底閃過一絲歡喜,緊接着被擔憂替代。
溫白荷傷的那麼重,自己該不會割肉作藥引子吧!
這一瞬間什麼剜心剖肝,甚至放血取肉都想的十分妥帖。
她額上冒出冷汗。
而洛輕銘正巧發現她害怕,更為不滿的皺眉。
“你怕什麼?”他挑眉問她,實際上已經有了答案。
無非是陳蘇葉怕自己,但他不能接受陳蘇葉害怕。
陳蘇葉結結巴巴的回話,說是自己不長眼,想着去接任務結果誤了時辰。
“任務?”洛輕銘擱下茶杯,與桌面發出碰撞聲,緊接着又質問道:“你倒是輕松,居然如此玩鬧。”
真當他是傻的?死牢的情況一概不知?
陳蘇葉被吓了一跳,沒想到洛輕銘早了解她的去向。
“奴才冤枉!奴才的确是為了接任務,可奴才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任務,等待之時遇到熟人,打探消息多說了幾句。”她希望洛輕銘别追究,不然十張嘴也說不清。
洛輕銘真就沒有追究,反而讓她坐下,講講打探什麼消息。
陳蘇葉絞盡腦汁,最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打探消息本就是假,她能說出什麼好話?
可洛輕銘直接放過她,連故事也不聽了。
陳蘇葉倒是高興,規規矩矩的将人送走。
她哪裡知道,洛輕銘已經對寒星起了殺心,回去正是要部署此事。
眼下寒星願意幫蕭易,蕭易的确背叛他,餘下的事情已經不容他擱置。
他且等着蕭易的行動,若是蕭易背叛,他便可毫不留情将這塊毒瘤剜掉。
沒有人可以傷害他,不論是蕭易,或者是程素衣還有陳蘇葉。
陳蘇葉正幻想着溫白荷能得不治之症,中午用膳都多吃了半碗飯。
溫白荷這會并不好過,程素衣說她有隐疾,用土辦法給她治,又是泥巴又是蟲膳,可把人折騰的不輕。
洛輕銘的到來像救命稻草似的被她緊緊抓在手心裡。
“陛下。”她滿臉委屈的往洛輕銘身邊靠,可惜臉上都是泥巴,被孫德容攔住。
還是洛輕銘再三呵斥,才沒人攔她。
但洛輕銘并未靠近,這泥巴的味道實在熏人,他不好上前。
溫白荷哀怨的看了眼程素衣,隻能幹巴巴的說着自己委屈。
程素衣不是省油的燈,瞧見溫白荷眼神裡的怨毒後,她立馬直呼委屈,說自己的辦法保住溫白荷的命。
“陛下,草民冤枉啊!溫貴嫔此前并未好生養着,本就傷了身子,草民值得盡力保住根基。”她說的盡是溫白荷聽不懂的話,将人繞在裡面。
洛輕銘差點沒憋住笑,程素衣絕對有救人的法子,但如今這般,更多的是為了折騰人。
他這會嘴上說着為了溫白荷好,實際上等着瞧她的笑話。
溫白荷不懂醫術,自然被人騙得團團轉。
洛輕銘也不是完全沒哄溫白荷,這還給人帶來此前溫白荷心心念念的菌菇湯。
程素衣瞥了眼裡面的菌菇,不動聲色的退到一旁。
溫白荷起先擔心這菌菇會不會影響調養,在程素衣說完無礙便放心大膽喝起來。
元安眼裡是藏不住的怨毒。
許是早上粒米未進,溫白荷毫無顧忌的喝着,沒有半點娘娘的儀态。
洛輕銘和程素衣使眼色,她都沒瞧見。
洛輕銘甚至旁若無人,貼心替她擦去嘴邊的油花。
程素衣隻當沒瞧見。
她可從未想過幾年之後,洛輕銘會如此貼心。
明明當時騙她那會還隻是做做樣子。
“阿荷身子不好,你多費心些,切忌過分調養。”短短幾字,洛輕銘盡力說的自然,說完還磕了一下。
程素衣跪下領命。
洛輕銘接着囑咐溫白荷幾句,說過會讓孫德容送些補品來。
溫白荷目送洛輕銘走遠,她的确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輕了些,對程素衣的态度比之前柔和許多。
既然是洛輕銘下的令,她倒是得好好聽從。
不過想起之前受的苦,心裡就不是滋味,總想着還回去。
程素衣給她受的苦,她要麼統統還給元安,要麼找準機會報複程素衣。
她顯然選了後者。
程素衣正是看準時候,對着溫白荷行禮,說自己要回去準備藥浴。
溫白荷一聽正好,自己可以用元安松松筋骨。
元安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就被溫白荷得巴掌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