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臨行前給了她一顆蓮子糖,勸人好好想想其中奧秘。
元安跪下謝恩,毫不猶豫的将蓮子糖吃下肚。
她倒不是因為家人去世哭泣,也不是因為自己委屈,是為了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宮裡落淚。
自己謀劃許久,終于在此時派上用場。
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幕正巧被出來找水喝的溫白荷逮個正着。
溫白荷殺心漸起,想辦法連元安一起除掉。
陳蘇葉心裡沒由來的慌亂,想聯系蕭易,但想着眼下溫白荷重傷,自己實在不好和蕭易添麻煩,幹脆吃了些安神散。
一勺藥散下肚,她整個人平靜許多,甚至眼神渙散。
不得不說她有些累了,說是使臣觐見,實際上是國家之間的戰争,再加上溫白荷一直給她找麻煩,要面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洛輕銘的考驗跟溫白荷的挑釁,以及無人在身旁的孤獨。
有些事情她不能同香蘭講,說了香蘭葉不會明白的。
比如自己穿越來此,還重生了,這話要說出來八成會被當成瘋子。
她想着那位程素衣回是現代人嗎?會不會和自己一樣是穿越來的,她的經曆如何結局如何?
再想也是徒勞,就比如她不會知道那位小雨姐姐便是程素衣。
而她為明天的冊封禮做準備,也是白白花了心思。
次日一早她才起身,就得到使臣還在路上的消息。
使臣像是故意羞辱,特意傳信說遇到了沙盜,過幾日才能到。
此等巧合陳蘇葉差點以為是洛輕銘将人殺死。
轉念一想又不是,洛輕銘想談,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她又覺得是洛輕銘做的,為了溫白荷可以風光出席。
畢竟溫白荷臉上滿是疹子,的确不好行動,要是再拖兩天沒準可以。
她歎了口氣,不明白有什麼好喜歡的,喜歡溫白荷還不如喜歡若凰,整個人散發着貴氣,那絕不是貧民女子該有的性情。
雖然若凰自己不覺得,但是在她看來,一言一行皆是上品。
她本來想看看若凰,又覺得不妥幹脆放棄。
等了兩日,溫白荷依然沒有痊愈,隻能由陳蘇葉代勞。
陳蘇葉不情願的起身,吩咐香蘭為她梳妝。
香蘭拿出墨綠色衣袍,說是能顯得端莊,站在陛下身旁比較般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老頭子呢!”陳蘇葉打趣香蘭,擡手指了指金色披風外加粉紫色内衫,下裙為墨綠色。
披風很長,隻能露出個織金的裙擺。
她沒想穿的隆重或者豔壓群芳,隻是想告知所有人自己到了而已。
想着自己可以替柳瑩替陳白虞走在金銮殿上,顧及洛輕銘的想法,下裙選了孔雀的顔色。
她實在不喜溫白荷像綠孔雀似的打扮,但為了自己的小命隻好妥協。
陳白虞和柳瑩更适合紅色,隻不過今日的主角是若凰,自己不能搶人風頭,幹脆換了件深色披風。
但她瞧了瞧披風上的葉子繡花,最後還是将下裙換成月牙黃。
她最後咬着牙吩咐香蘭,在頭上戴着一堆點翠發钗。
這是她對溫白荷的尊重。
等她裝扮完成已經不早,她立馬吩咐進寶先帶着擡人去請若凰公主。
若凰比她預計早到些,瞧見之後對着她颔首微笑。
陳蘇葉怔愣在原地。
她此前認為自己見過一些美人,但如今看見若凰,她才發現自己真是沒見過世面。
若凰頭上是她此前從未見過的飛天髻,兩側催了一律鬓發,并未增添風塵味,反而添了神性,顯得格外有才人的風骨。
她頭上戴的是三對牡丹金钗,環髻兩側帶着流蘇發簪,簪上的寶石同衣衫呼應。
頸上墜着金鎖,腕上戴的是金镯子,衣衫是選紅色,上面繡着藍色的鳳凰,連腰帶也是同樣的藍色。
好似仙子一般墜落凡塵,她就這般輕飄飄的從殿外飄到殿内。
陳蘇葉能想到的隻有華貴,而并非庸俗。
若凰公主面上還帶着面簾,一言一行皆不受影響。
她轉頭對着大臣行禮,陳蘇葉發現她腦後還别了珍珠後壓,頭上帶着一朵絹花。
陳蘇葉垂頭往下看,翹頭屢上的花樣是玉蓮花。
這哪裡是公主!這分明是仙人,她一下子明白若凰的用意。
若凰是提醒所有人,自己本就是公主,無論何處境都是。
百官的記憶總算因為今日蘇醒,人們這才想起來,此前是有過這麼一位公主的。
這位公主此前才貌雙絕,性子有些驕縱,如今倒是沒有半點驕縱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符合年歲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