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瞧着,腦子裡自動帶入溫白荷。
溫白荷要是有這種眼神,怕是早就像第一世那般将洛輕銘迷住。
她不懂第三世出了什麼纰漏,溫白荷竟如此蠢笨。
但她明白洛輕銘喜歡的不是她這種類型。
洛輕銘這會看出陳蘇葉傷神,但沒辦法和人明說。
“那便安置在明輝閣,你可有小字?”她柔聲問。
佟梨鸢笑得更為張揚,對上洛輕銘目光的瞬間,告知他自己的小字是落落。
洛輕銘沒敢問是那兩個字,當即将明輝閣改為落霞宮。
“陛下不可,明輝閣是小院,如今改為落霞宮實在不妥。”陳蘇葉不想勸洛輕銘,衆目睽睽之下還沒辦法逃避。
她不在乎這位和那位住哪兒,隻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可惜沒人願意放過她。
“明輝閣旁邊是啟文殿,将啟文殿算作小院,如此便寬敞了。”洛輕銘的語氣不容質疑,當即吩咐孫德容去辦。
啟文殿雖然裡乾清宮不近,但有捷徑能到乾清宮,如此說來洛輕銘是默認這位佟梨鸢可以随意來找他。
陳蘇葉隻說了句陛下欠妥便算了。
她明白洛輕銘鐵了心要護着佟梨鸢,自己再說下去也是個醜角,意思幾句把戲做了完成任務便好。
完成任務之後洛輕銘準許她歇歇,她還有時間可以緩一緩。
這破地方她早就不想待了。
她瞄了眼佟梨鸢,發現對方毫無畏懼地迎着所有人的目光。
多像從前的她啊!她現在活像陰溝裡的老鼠,可能再待幾年,怕是瞧見陽光都覺得刺眼。
洛輕銘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早已牽起佟梨鸢的手。
任誰都瞧得出來,他很喜歡這位梨嫔。
陳蘇葉食不知味,擔心自己會卷入鬥争,後面的歌舞也沒心思瞧。
奇怪的是并未有人為難她不說,順帶着洛輕銘也格外寬容。
直到宴會結束,本來該陪着洛輕銘的佟梨鸢喊着她的名字追上來。
“梨嫔,宮裡有宮裡的規矩,不可冒失,人後便罷了,人前定要注意自己的舉止是否得宜。”她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生怕被人誣陷。
不知禮數是個幌子,她不相信這位梨嫔無緣無故的會找上她。
畢竟這位不是個不動禮法的,之前做的極好,到她這兒就不靈了,隻能說不願意花功夫對她守禮。
佟梨鸢并未放在心上,一雙眼笑得彎成月牙,說自己見到陳蘇葉覺得親切,一時失禮便會如此,下次一定注意。
“陳妃姐姐,你瞧我今日來的匆忙,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姐姐該不會忍心看我自己去落霞宮吧!不如先将身旁的小太監借我幾日,等我選了合适地,再給姐姐送去?”她好似真如旁人瞧見那般活潑率直,動手去抓小福子。
她知道進寶是陳蘇葉重要的人,那這位新來的應該沒問題。
豈料陳蘇葉并不買賬,立馬推拒道:“本宮手底下的人跟着本宮許久,是本宮用慣了的人,妹妹想要人還是去碧安殿比較好。”她想着這會要是讓碧安殿的人知道來了個不好欺負的主,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
不管他們怎麼鬧,反正打攪不了她。
溫白荷是個不安分的,佟梨鸢更是個有心思的,她樂見其成。
最好洛輕銘應接不暇,她能自己歇歇。
佟梨鸢根本不買賬,說自己初來乍到,隻想同姐姐交好,用了姐姐的人,自然什麼事都向着姐姐。
陳蘇葉微微點頭,抑制着内心的惡心牽起佟梨鸢的手同人說和。
“姐姐體諒妹妹剛入宮有難處,可妹妹也得體諒姐姐不是,姐姐如今隻有進寶同小福子二人,都被妹妹請去,我又當如何?”她說完歎了口氣,帶着佟梨鸢往内務府走,說什麼也要給她選個人。
近日天熱,小福子撐傘跟着,絲毫不敢懈怠。
眼見自己被陳蘇葉帶着走,佟梨鸢立馬說自己肚子疼。
要真被帶去内務府,還怎麼鬧起來。
陳蘇葉眼見四下無人,總覺得哪裡不對。
看着佟梨鸢臉上冷汗涔涔,剛要伸手探脈,就聽見遠處一聲怒喝。
“你在做什麼?”洛輕銘大踏步跑到陳蘇葉身旁,将佟梨鸢護在身後。
佟梨鸢搖頭,說自己不舒服,姐姐扶了她一把。
洛輕銘不信,傳齊廉為佟梨鸢診治,一行人走到偏殿。
陳蘇葉愣在原地,不明白這會佟梨鸢裝什麼生病。
她們并未撕破臉,實際上隻差一層窗戶紙。
佟梨鸢正為陳蘇葉開脫,冷不防被齊廉按到小腹,忍不住痛呼一聲。
齊廉跪下讨饒,說自己并未使力,而且佟梨鸢的身子并無大礙。
洛輕銘難掩怒氣,吩咐齊衍下去傳喚宮女上來。
宮女正要請安,卻被洛輕銘阻止,當即命人為佟梨鸢驗傷。
“我沒事兒,真的是剛才被姐姐扶了下。”佟梨鸢趕忙拒絕,還一直給陳蘇葉打眼色。
陳蘇葉明白這話不能接,要是接了就變成加害者。
可這會不由得她不認。
洛輕銘轉過身,宮女為佟梨鸢驗傷。
所有人都聽到她倒吸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