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奴才不奴才的,她自己不也是洛輕銘的奴才。
“奴才也是爹娘生養的,也是有人疼的,奴才也不是自己願意做奴才的,隻是形勢所逼,奴才更不是低人一等。”她勉強扯出笑容,拍了拍小福子肩膀。
小福子不明白陳蘇葉話裡的意思,不如說是不敢動。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稍微有點自己的想法便會稱為為不敬,輕則打闆子重則丢了命。
很少有人會和他們說這些,陳蘇葉是第一個,他更同情自家主子的遭遇。
可他隻是個奴才,能做的隻有為人包紮。
“您以後别同她們争長短,赢了遭人妒忌,輸了又要被人瞧着。”她人微言輕,但總的說幾句話。
總有他能做到的事情,若是誰都不說,可憐的主子必定會蒙在鼓裡。
陳蘇葉這會突然笑了。
“小福子,你說是我看她們的笑話多些,還是她們看我的?”她心裡清楚,旁人也跟明鏡兒似的。
小福子想都沒想便回答:“看戲的主子和草台班子可不一樣。”
這一句話說明陳蘇葉的地位在另外兩位之上。
陳蘇葉無奈搖頭,争議時長短沒什麼意思。
她稍稍動了動手腕,包紮好的傷口再次裂開。
傷口處傳來細密的疼痛,她反而高興。
會痛說明她還活着,還沒變成洛輕銘的行屍走肉。
所以她必須要振作起來,找佟梨鸢和溫白荷清算。
“的确不一樣,我如今困在宮裡,而她們盛寵不衰。”她自己包紮傷口,站起來坐在椅子上。
小福子聽完立馬跪下,說主子的福氣在後頭。
“人人都如此說,人人都不清楚我的福氣還能有什麼,左右不過是哄人的話。”陳蘇葉如今對自己倒是有幾分見識。
她不能再聽這些毫無意義的奉承話,想要打倒溫白荷跟佟梨鸢,就要比她們更狠。
小福子再次表忠心,說自己會誓死跟随陳蘇葉。
“香蘭跟玉蔻是極好的姑娘,卻因為我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如今連慈潔和進寶都不在我身邊了,你才來新葉居沒多久,别說相熟,連面都沒見過幾次,我要如何同你講他們呢?更别說你的安危我要如何保住。”陳蘇葉感歎,一切好似幻夢一場,隻有傷痛銘心刻骨。
她沒辦法找洛輕銘,自然又開始恨溫白荷。
小福子見狀立馬答話:“奴才可以聽着主兒說,他們都是有意思的人,主兒說一句奴才記一句,下次主兒再問,奴才便記得了。”
他想跟着陳蘇葉,認為陳蘇葉定能謀劃出一片新天地,到時候自己跟着沾光。
陳蘇葉僅是吩咐他退下,然後自己跑到榻上歇着。
畢竟有場硬仗要打,她總不能精神恍惚的去。
明明進寶才過身,陳蘇葉卻睡得及其安穩。
她不知道的是洛輕銘趁她熟睡後來瞧過,安神香就是那會點的。
陳蘇葉醒來後便抄寫經文,三日後将東西交到洛輕銘手中。
她得先解了禁足再說,殊不知溫白荷早已盯上她。
洛輕銘嫌惡的看了陳蘇葉一眼,然後吩咐王讒去接。
王讒正準備接過,就瞧見溫白荷從遠處急匆匆趕來。
他雖然不忍陳蘇葉如此遭遇,卻也不能任由溫白荷抓住自己把柄。
于是他往後退了一步,等着主子的吩咐。
此時溫白荷上前,旁若無人地和洛輕銘嬉鬧,借着後知後覺的發現陳蘇葉。
“姐姐在啊!妹妹眼拙實在沒瞧見姐姐,不過姐姐短短三日便抄完經文,是不是有些敷衍?”她往前走了一步,被陳蘇葉吓到躲在洛輕銘身後。
洛輕銘護着溫白荷,不管溫白荷的話有多難聽,當即跟着數落起陳蘇葉。
陳蘇葉早有預料,倒是沒時間難過,反而說自己誠心悔過,連經文都混入自己的精血。
“難怪嫔妾覺得不舒服,莫不是姐姐用了咒術?”溫白荷身子無力,聲音越來越小,搖搖晃晃的最後栽在洛輕銘身上。
洛輕銘穩穩将人扶住,轉頭冷眼看着陳蘇葉。
“朕此前沒聽說過你陳家研習靈術,不如陳妃好好同朕說說?”他這算是給陳蘇葉機會。
陳蘇葉領會洛輕銘的意思,更為賣力的喊冤。
不就是做戲?從前為了給溫白荷撐腰折辱她的次數還少?
“若是嫔妾真的如此歹毒,那你該擔心的不是你的身子而是你的命,包括精心呵護的容顔。”做戲是做戲,該說的話也得說。
反正都得罪了,給人留面子有什麼用?
最好氣死溫白荷,她能省去一個大麻煩。
溫白荷依然是半死不活的模樣,好似陳蘇葉真的下了咒術。
陳蘇葉面上不能得罪,隻能替自己辯解。
就在此時,不知為何沒被傳召的佟梨鸢到了。
佟梨鸢先是恭敬行禮,緊接着一臉茫然的看向幾人。
茫然隻是表象,她一眼便了然發生何事。
不過是溫白荷為難陳蘇葉,她順水推舟便好。
于是她說自己曾見過那種邪術,是及其歹毒及其陰損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