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在這個位置上,自然要承受此前沒有的苦痛。
她才坐穩,就聽到小太監說昨兒個佟梨遠侍寝。
氣的她再不顧什麼風度,随手拿起瓷瓶扔在地上。
瓷瓶碎裂還不解氣,她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啟文殿将人的臉刮花,讓佟梨遠再不能勾引夫君。
正當她砸第二個的時候,佟梨遠正巧到了門口。
飛濺的碎瓷片劃傷佟梨遠左臉。
雖然隻是極淺的口子,但小全子依然吓得不輕,又是行禮又是跪下的,想帶着佟梨遠離開此地回去包紮。
偏偏佟梨遠裝作無事發生。
“姐姐體内有怨鬼作祟,一定要散發怨氣出來,不然會傷到别人,我自小陽氣重,根本不怕這些。”她示意小全子穩住,切勿大驚小怪。
小全子隻得跟在一旁。
溫白荷笑出聲,什麼怨鬼?不過是佟梨遠的手段罷了。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般愚蠢?陛下不會被你欺騙,什麼媚鬼怨鬼的,你也就這點手段。”她揮手示意衆人退下。
滿宮都是溫白荷的人,自然聽她的話退下,隻有小全子猶豫着不肯離開。
最後還是佟梨遠使眼色才走。
小全子到門口,溫白荷便嘲諷佟梨遠,和下人情比金堅。
“你要是不會說話可以當啞巴,要是肚子裡沒墨可以多看看書識字,别開口就讓人笑話,丢的又不是自己的臉。”如今佟梨遠知曉溫白荷的實力,自然不會給人好臉色。
溫白荷聽完果然面色陰沉。
“一時新鮮罷了,怎麼你還當真了?”她如今還坐在落霞宮,便是佟梨遠手段不夠。
她不知道佟梨遠根本不稀罕落霞宮。
“一時新鮮也好,其他的也罷,總歸是我得了恩寵,陛下昨兒陪我一整晚。”佟梨遠知道如何讓溫白荷生氣,瞧溫白荷跳腳,心裡便高興。
溫白荷從榻上起身,趁着佟梨遠每當被直接将人推到地上。
“你以為你在同誰說話?你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若不是我留下你,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出來?”她實在生氣,自己本就因為夢魇有火氣,佟梨遠還不知死活來挑釁,既然如此她不介意讓人知道什麼是規矩。
佟梨遠掌心被碎瓷片劃傷,連個眼神都沒給溫白荷,起身笑道:“你如此粗魯,難怪陛下不喜歡,你放心吧!隻要有我在,陛下在不會踏進你的宮門。”
她毫不畏懼地同溫白荷對視。
溫白荷面露兇光,不想顧及任何,隻是想殺了佟梨遠。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要是沒本事,跪在我的腳邊當我的狗我都不稀罕,溫白荷,這是你欠我的,從你殺了佟顯貴的時候,就應該明白這是你的報應。”佟梨遠拍了拍溫白荷的臉,轉身往門口走。
溫白荷迅速追上,給了人一個耳光。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來!”她随手抄起瓷片劃向佟梨遠的臉。
佟梨遠握住溫白荷的手腕,并不急着躲避。
“你看看你臉上的疤,真醜啊!難怪陛下不選你,你殺了一個我又如何?主子依然會送人來,哪怕你殺了所有人,也是一樣的。”她輕聲笑着,好像再說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跟溫白荷說的清楚,以後溫白荷睡覺最好睜着眼睛,因為她會咒術,那些東西會日夜跟着溫白荷。
這是句假話,偏偏溫白荷當了真。
她死死掐着佟梨遠的脖子,說自己會解決的。
佟梨遠踢了溫白荷一腳,緊接着跌跌撞撞跑出去。
她早有預感,找準時機将溫白荷困住。
但她沒有鬧大,而是帶着小全子回了啟文殿。
她等湯熬好,端着去見了洛輕銘。
這時流言已經傳開,洛輕銘知道落霞宮的事。
他瞧着佟梨遠面上有傷痕,再加上脖頸處明顯被人掐過,有些心疼的哄着人坐下。
佟梨遠難得柔聲細語,眉眼間是少見的哀愁。
洛輕銘裝作沒有瞧見,直到一碗湯見了底。
他聽見佟梨遠懇求洛輕銘盡快做決斷。
“嫔妾今兒去見了姐姐,本意是想瞧瞧姐姐恢複如何。”後面的話佟梨遠沒說完,身上的傷痕不用說就已經明了。
洛輕銘擡眼同人對視,接着搖搖頭。
他放不下溫白荷,可看着佟梨遠受傷也是心疼得很。
“朕過會去瞧瞧,你先回去養着。”他吩咐孫德容送人回去。
佟梨遠這會起身答話,說自己尊敬姐姐,絕不想姐姐被邪祟附身。
“嫔妾同仙人在夢中說和,嫔妾身上的傷,腿上的傷同姐姐身上一樣,您當如何處置?嫔妾不怕背上業障,隻想讓陛下跟姐姐都平安。”她說完這話便跪下,膝蓋有傷也顧不得。
洛輕銘動容,隻得先吩咐孫德容扶人起來。
他氣的青筋暴起,卻沒說一句重話,僅是揮揮手。
孫德容連忙勸佟梨遠回去。
有自家徒弟在,他自然要護着些,不但送人出門,還吩咐小全子去領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