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輕銘傍晚時分才從佟梨遠的院子裡出來,轉身去了隕月宮。
陳蘇葉的嫁衣已經縫制大半,上面的鳳凰歪歪扭扭的,但旁邊的雲霞卻繡的漂亮。
她最終還是繡了鳳凰。
畢竟是一生一次的婚姻大事,她認為洛輕銘說的也對,龍鳳呈祥才是吉兆。
至于自己想的,還是留到以後再說。
她才收拾好針線,便瞧着門外有人影。
“誰?”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卻發現人影消失了。
此時稍顯蒼老的聲音響起。
“姑娘可是在等人?”洛輕銘說着,忽然伸手将人扯進懷裡。
最近這些人鬧得起勁,他打從心裡厭煩。
說是來見陳蘇葉,其實更是來躲清靜的。
陳蘇葉發現來人是誰,眼角的淚全用洛輕銘的衣襟擦幹淨。
她最近并未出門,也沒聽到什麼傳聞。
但她知道有個吃人的鬼在門外徘徊,吓得更不敢出門。
“可是怕了?”洛輕銘看出陳蘇葉害怕,畢竟是為了瞞着陳蘇葉故意傳出去的。
陳蘇葉矢口否認,說自己膽子大得很。
“我可聽說那惡鬼不但吓唬人,還吃人呢!專門吃那種還未出閣的姑娘。”洛輕銘聲音忽高忽低,發覺陳蘇葉越抱越緊,嘴角忍不住上揚。
陳蘇葉梗着脖子,依然嘴硬自己不怕。
她隻是嘴上不怕罷了,實際上偷偷睜眼看門外。
“那你可要盡早嫁我才是,我陽氣重,鬼怪不敢近身。”洛輕銘摸着陳蘇葉的頭柔聲安慰。
他在佟梨遠跟溫白荷身邊周旋久了,下意識想裡陳蘇葉近些。
陳蘇葉打了個噴嚏,順帶着咳嗽幾聲。
她才想說洛輕銘身上的香粉嗆人,就瞧着衣襟上有血。
慌亂之下她竟沒發現這血是自己的,還是洛輕銘同她講,整個人才冷靜下來。
她趕忙沾濕帕子去擦。
“不妨事的。”洛輕銘握着陳蘇葉的手,将人帶到椅子前坐下,又為人倒了杯茶。
“我去瞧過也開了方子,你不用擔心。”陳蘇葉拍拍洛輕銘的手背。
一杯茶下毒,她感覺口中的血腥味散了些。
但洛輕銘薄唇緊抿,許久沒開口。
他不确定是如今的陳蘇葉帶着的毛病,還是之前的陳舊傷。
不論是哪種都是提醒她,曾經傷害過陳蘇葉。
陳蘇葉這回渾然不覺,還同洛輕銘解釋。
最後她才說到梨花香粉上。
洛輕銘恍然,難怪之前陳蘇葉說鼻子酸,原來早有緣由,是自己太疏忽。
“不會再有下次。”她認真對着陳蘇葉承諾。
陳蘇葉點點頭,隻留下一句我信你,之後起身給洛輕銘瞧自己縫制的嫁衣。
洛輕銘撫摸着上面細密的針腳,看起來歪歪扭扭的,卻能感受到陳蘇葉的心意。
更不用說衣裳的紅色雲霞花了心思。
他此前的心願如今有這位陳蘇葉實現,想想還有些微妙。
“你不是說……”他話說一半就被陳蘇葉打斷。
“對啊!你不是說龍鳳配嘛!咱們天生一對。”陳蘇葉說完低下頭。
洛輕銘發覺衣裳的紅霞移到陳蘇葉臉上。
這次他卻沒有絲毫越矩。
陳蘇葉跟溫白荷還有佟梨遠不同,自己不能輕薄了她。
“天色漸晚,我先回了,明日再來瞧你,你好生歇息着。”他急匆匆告辭,再沒之前的沉穩。
他要成婚了,娶得還是陳蘇葉,這次他終于能遵從自己的本心娶自己心愛之人。
洛輕銘不曾想過,佟梨遠同樣留有後招。
她在溫白荷的酸梅湯裡下了使人狂躁的藥,就等着溫白荷來找自己。
隻要在這會被溫白荷傷害,溫白荷便洗脫不了災星的名頭,到時候由她出面解題,還愁賺不得滿堂彩?
要是溫白荷因此落馬,隻剩自己一人,洛輕銘更不會輕舉妄動。
而洛北辰,将會用全部的心力來幫自己。
她的計劃不錯,隻是忽略了溫白荷。
溫白荷才起身,便覺得身上燥熱,好似有股無名火竄起。
她招呼小太監來伺候,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洛輕銘大早上去見了佟梨遠。
“賤人!”她氣的原地打轉,想着是不是自己下的毒太少,竟還沒把人毒死。
她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剛好洛輕銘這回去早朝,自己可以去看看。
但她不會空手而去,剛好帶上一包軟筋散,算是之前的回禮。
她帶着小太監,帶上洛北辰送的玉镯。
這不是普通的玉镯,桌子上的紅玉髓是個機關,是個隻有她能用的寶貝。
她想着用來招待佟梨遠不虧。
“奴才給您請安。”小全子眼尖先發現溫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