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溫白荷半信半疑,趁着沒人瞧她的時候看向伍德。
伍德臉色十分難看,最後跟着點點頭。
他不敢多說話生怕自己被盯上。
溫白荷想着再怎麼說伍德不會騙自己,心裡又氣又心疼。
“真的是我?”她鼓足勇氣趣問洛輕銘。
洛輕銘眼神飄忽,顧左右而言他,還說自己的傷口不疼。
“如果不是我,那就是陳蘇葉,再不然是你又去找了别人。”溫白荷不依不饒,非要洛輕銘給個說法。
洛輕銘無奈之下,辯解說沒有旁人,自己隻跟溫白荷親近。
溫白荷嘴角上揚,接着心疼起洛輕銘。
她怕自己傷害洛輕銘,是因為自己發病,畢竟身體裡還有洛北辰中下的毒。
洛輕銘安慰她無事,說是自己不小心,再三叮囑溫白荷暫時在碧安殿修養。
溫白荷猶豫再三最終點了點頭。
“夫君能不能多來瞧瞧我?”她心底不安,擔心自己的毒解不開傷害洛輕銘,又擔心自己在宮裡被洛輕銘逐漸遺忘。
“阿荷,我早說過,你心思純善,是最不可能傷我之人,如今不是你本意,你隻要解了毒便會和之前一樣,至于你所擔心的事情,有夫君在,我不會讓别人傷害你。”洛輕銘再次提醒溫白荷罪魁禍首是誰。
溫白荷吃了定心丸一般,再不信洛北辰。
她想要盡快治好,不然隻能瞧着陳蘇葉出風頭。
“夫君,我不在的時候,她又耀武揚威欺負人怎麼辦?”她輕輕刮蹭洛輕銘手背上的傷口。
傷口已經結痂,但依然能看出來之前使了多大的力氣。
洛輕銘面色泛紅,目光跟着溫白荷的手上下浮動,咳嗽幾聲才開口。
“有我在,她不敢放肆,你隻管養着。”他聲音喑啞,又不好突然抽手。
溫白荷低笑,磨蹭好一會才松手。
她用帕子擦去洛輕銘額頭上的汗珠,心滿意足的躺回榻上。
夫君也是個普通男人,更何況心裡有她,不用她如何撩撥便能成事。
她瞧着洛輕銘的神情,有一瞬間忘了自己臉受傷這回事。
知道伍德端來藥膏,她才如夢初醒。
她惡狠狠的瞪了眼伍德,想起洛輕銘在身旁,又變回委屈巴巴的模樣。
洛輕銘指尖蘸取,接着仔細塗抹在溫白荷臉上。
溫白荷眼神暗淡,感受到洛輕銘的指尖滑過臉頰。
那些溝壑不僅僅是佟梨遠造成的傷害,更像是無法翻越的大山,時時刻刻提醒她。
她不再漂亮了,沒了美貌的依仗,她什麼也不是。
“沒事的阿荷,會好起來的,若是你介懷,我陪你一起。”洛輕銘握着溫白荷的守承諾,接着擡手取下發簪。
孫德容眼疾手快将人攔了下來。
這要是真毀了容貌,不成了笑柄了?
雖然說沒人敢笑皇帝,但皇帝為了容貌全無的女子自毀,傳出去也不好聽。
“大膽!”洛輕銘沒想到有人攔下,語氣帶着怒火。
這會王讒跟着進言。
“陛下恕罪,孫公公也是心急所緻,紫陽上下皆會贊您,可外邦呢?阿默呢?定會借機發難。”他跪在孫德容身旁,等着洛輕銘的決斷。
洛輕銘隻是看着溫白荷,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要自毀。
溫白荷跟着猶豫,在洛輕銘面上見了血絲時将人攔下。
“夫君不必如此,你曾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也說過不在乎外表,如今看着我可是心生厭惡?”她根本不想攔着洛輕銘,攔下是為了搏個好名聲。
他們本就不喜歡她,認為她禍國,要是她再不理百姓死活,豈不是坐實罪名?
王讒跟孫德容二人賤命一條,可百姓不同,她當皇後是要被百姓跪拜的,斷斷不可失了民心。
回應她的是洛輕銘心疼的眼神。
“阿荷,你相信我,我心裡有你,總有一天那些傷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洛輕銘以手上的紅痕起誓。
溫白荷心中酸澀,嘴上說不出一句話,許久才應了聲。
面上的傷口已經不疼了,甚至沒什麼感覺,可她心裡始終過不去這個坎兒。
相信洛輕銘嗎?如今她隻能相信洛輕銘。
洛輕銘眼見溫白荷相信自己,當即吩咐王讒多加派人手,護着溫白荷。
王讒領命立馬推到門外,孫德容見狀也識趣在門外守着。
洛輕銘歎了口氣,又開始說着自己如何對不起溫白荷。
溫白荷想聽的不是這些,更想聽跟洛輕銘之後的事情。
比如陳蘇葉慘死,再不然是自己登上後位如何收拾洛北辰。
可這會能聽到的隻有洛輕銘的忏悔,她稍稍晃頭,阻止洛輕銘說下去。
洛輕銘眼見溫白荷打了個哈欠,趕忙扶着人躺下,之後輕聲哼着歌謠。
“這是我小時候睡不着,母親哄我睡覺的歌謠。”他攬着溫白荷,刻意控制好力度,輕拍着溫白荷的手臂。
溫白荷聽洛輕銘的往事,突然來了興緻,要洛輕銘講完。
洛輕銘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什麼宮女啊!什麼被人設計害死,平靜的像是再說别人的事。
包括洛北辰不知道的事,他被人暗害,丢到林子裡差點死在山裡。
溫白荷聽了心頭一驚,突然理解洛輕銘為何如此性子。
若是換了旁人定是暴戾無常的君王,可洛輕銘依然事端方君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