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重傷到了山門,虞歡怎麼照顧他們,鄭陽跟俞封塵如何護着自己的事情和洛輕銘說清楚。
洛輕銘此前不在意陳蘇葉,自然對她的經曆無感,如今處處透着愧疚。
尤其是聽到陳蘇葉說到鄭陽永失所愛,自己心裡竟然莫名其妙的疼了下。
他不想追究,畢竟這種人太多,若不是跟陳蘇葉扯上關系,這輩子都不會聽說鄭陽這個人。
“我會傳信過去,給你活着的兩位師兄一些優待。”他隻能做到這些,還是為了陳蘇葉。
陳蘇葉領情,卻沒點頭同意。
鄭陽和俞封塵好不容易準備奔向新生活,别被洛輕銘給毀了就行。
“你不必如此,這是他們的命。”她想着先穩住洛輕銘。
洛輕銘記在心裡,面上還是給陳蘇葉一個交代。
可對于陳蘇葉來說怎麼樣都好。
沒有虞歡的這一世并不完整,不論如何她都要離開,尋到一個要所有人都活下來的世界。
洛輕銘的存在反而不重要。
“今兒他們來,我嘴上沒說,心裡是有些難過的,我在山上那會,最看重虞歡師姐跟鄭師兄,還有江師兄和蕭大哥,可惜他們一個個全都離開了我。”她話沒說完,自己捧着酒壇喝起來。
洛輕銘見狀搶過酒壇,說并不是陳蘇葉的錯。
陳蘇葉僅是搖搖頭。
“我的命不好,我靠近誰,誰就會死,無一例外的,此前跟他們通信,明明好好的,轉眼間又是物是人非。”她坐在洛輕銘身旁,擡手撫上洛輕銘的臉頰,接着拿過酒壇繼續喝。
洛輕銘隻得說自己是九五至尊,不怕陳蘇葉相克。
“可是我怕啊!我怕你也因為我受到傷害,我真的好累。”陳蘇葉放下酒壇,直愣愣的看着洛輕銘,随後捏了捏他的臉。
洛輕銘别開目光,許久沒有言語。
他知道自己讓陳蘇葉去逍遙門是犯了天大的錯。
陳蘇葉眼含熱淚,同他說着虞歡,說着雪狼皮還有許多山上的趣事。
除了洛輕銘此前說的那些死命令,餘下的都是好事。
“以後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他明白輕飄飄的幾個字,不足以讓陳蘇葉相信。
但他的确努力修正之前的錯誤。
“你有你的難處,此前種種哪怕我說了不怪你,你也不會全信,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沒辦法忘記過往的苦痛,我能做的隻有和你一起創造些新的經曆,将之前的痛苦掩蓋。”陳蘇葉聽到這些更覺得可笑,但他學着洛輕銘的語氣回話。
洛輕銘擡起的手又放下,最後輕輕拍了拍陳蘇葉的肩膀。
他總算像個人,也認為自己受到程素衣的祝福。
“過些日子我給你帶禮物。”他再次強調,定會讓陳蘇葉歡喜。
陳蘇葉推開洛輕銘,說是處置溫白荷她才高興。
其實她根本不在乎溫白荷這條命,隻是氣不過,想找個法子出氣。
洛輕銘算是答應,卻一再拖延。
陳蘇葉又斟了酒,這次給自己倒了一大碗。
她喝的醉醺醺,隻是一再重複自己很痛苦。
那些人的死如同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可若是忘記,若是當作無事發生,未免過于冷血。
她不能做這樣的人,洛輕銘也不會喜歡她這種人。
洛輕銘清楚陳蘇葉醉了,明知道是句醉話,卻忍不住當了真。
陳蘇葉此時又說他得去見溫白荷了。
洛輕銘不想在這會兒離開陳蘇葉,卻在被人推了幾下之後,望了眼窗外的天。
是該去見見溫白荷,于是他将陳蘇葉安置在榻上,轉身去了碧安殿。
陳蘇葉睜眼,眼底一片清明。
她根本沒醉,隻是想看看洛輕銘要如何演情深意重。
正如她所想的那般,洛輕銘頭也沒回。
她心底泛起酸澀,似是因為洛輕銘沒留下而難過。
但她又很清楚,洛輕銘一定會走。
怎麼隻有她不值得?不值得别人對她好,也不值得有人為她停留。
可他們如此才是最好的結局,多虧洛輕銘去了,她及時止損,騙洛輕銘時不會有負擔。
洛輕銘之所以去,正是因為不想讓陳蘇葉有心病。
他輕手輕腳溜進碧安殿。
溫白荷警覺,下意識從枕頭下拿出匕首,眼見是洛輕銘才收起來。
她雖然不解,但聲音帶着些欣喜。
“怎麼不去瞧那位,反而來見我?”她語氣泛酸,卻夾雜着期待。
洛輕銘坐在溫白荷身邊,似是想起什麼又離人遠了些。
他沒開口,直到溫白荷湊近才淺淺回了句。
我想你了。
溫白荷隻覺得驚喜,此前夫君從未如此說過,看來是真的該多見見面。
幾日沒見,她想洛輕銘也想的厲害。
湊近之後洛輕銘身上的酒味嗆得她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