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銘語氣放緩,又是認錯又是讨好,許久才哄好。
他吩咐孫德容将菌菇湯端上來。
溫白荷沒有胃口,隻說放涼了再喝。
她心裡實在不安,想和洛輕銘多相處一會。
洛輕銘攔着溫白荷歎氣,接着寬慰她無需在意,眼下齊廉和那位禦醫都給她醫治,很快便會好起來的。
溫白荷不擔心自己的病,隻是擔憂自己沒辦法長久的陪着洛輕銘。
洛輕銘如此愛自己,若是自己真的離開,也沒給人留個一兒半女的,餘下的日子他要如何過活?
自己還沒當上皇後,還有許多事情沒做,要是可以活着,她一定會用盡全力活下去。
若是真沒有多少時日,她也得想辦法給洛輕銘留下個孩子,這樣自己死了之後也是太後,而且洛輕銘不至于孤單。
她沒開口就被洛輕銘駁回。
“你如今身子有恙,實在不該多思,阿荷,你會沒事的,哪怕要我的命,我也會救你,若是不能護住你,我當皇帝有什麼意思?”洛輕銘字字真心,說的話铿锵有力,聽着讓人感動。
至少溫白荷被打動,強忍着才沒讓眼淚落下來。
她剛才瞧不見,實在是怕了不敢哭。
能感受到洛輕銘的體溫和心跳,對她來說已經是十分幸福的事情。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放棄折磨陳蘇葉,隻和洛輕銘好好過日子。
此時孫德容進門通報,說新葉居那位吃了溫妃娘娘送的果子之後腹痛不止,整個人在屋子裡吵嚷要溫妃賠命。
“怎麼回事?”洛輕銘立馬起身,察覺到不妥之後厲聲訓斥孫德容,說他不該在此時進門,那位是死是活跟自己無關。
“老奴知錯,老奴聽着是溫妃娘娘送的,想着其中有誤會,再加上被人聽見有損名聲才冒死進谏。”孫德容将溫白荷退出來做擋箭牌。
溫白荷愣了一瞬,不明白平白無故的怎麼又出事。
自己根本沒給陳蘇葉送什麼糕點,陳蘇葉果真奸詐,這時候陷害自己。
“嫔妾冤枉,嫔妾自來沒有害人之心,而且嫔妾先前痛的差點昏死過去,哪裡會害人?”她急于在洛輕銘面前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料正中洛輕銘下懷。
洛輕銘柔聲安慰溫白荷,再次斥責孫德容。
“阿荷平日裡最為純善,自然不會欺負他人,我不會準許别人欺辱你,阿荷等着,我這就為你讨回公道!”他嘴上說着給溫白荷讨公道,頭也不回的離開。
溫白荷反應過來之後,光着腳追了很遠。
她被門檻絆倒,瞧着洛輕銘越走越遠。
“回來啊!别去見那個賤人!”她小聲呢喃,推開上前攙扶她的錦繡。
她的眼淚落下來,不知是腳腕疼痛還是洛輕銘的離開。
甚至連登高叫來齊廉也充耳不聞,她的心跟着洛輕銘走了。
她這次沒辦法騙自己,哪怕洛輕銘口口聲聲說着替自己為自己,但她能感受到的隻有見陳蘇葉的欣喜。
怎麼忽然之間一切都變了,她好像看見曾經的自己。
如今的洛輕銘不正是最開始為了自己抛下别人的模樣,她忽然明白陳蘇葉說的身份互換是什麼意思。
但她不能輸,也不可以輸,尤其是輸給陳蘇葉。
棄我之人不可留,若是洛輕銘真的不顧念舊情,别怪她卸磨殺驢。
對于洛輕銘她仁至義盡,隻給洛輕銘最後一次機會。
她慶幸自己沒有跟洛北辰撕破臉。
“晚膳前去乾清宮走一趟,就說本宮被噩夢纏身,過于思念陛下以至于發了高熱。”她命令錦繡一定要記住,接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前,将那碗菌菇湯一飲而盡。
她想歇一會再考慮對策 。
洛輕銘從碧安殿出來便吩咐王讒去找程素衣。
一是盡早讓二人見面,二是想讓程素衣給陳蘇葉瞧瞧病。
萬一陳蘇葉真的病了,總不會耽擱病情。
程素衣這會正和扁承德聊的正歡,她算着時間不會晚去,卻不曾想被王讒尋到。
她隻好跟着王讒先離開死牢。
“你是說,陳貴妃是挑在陛下去見溫妃的時候突然中毒?”她問王讒,想着過會不至于唐突。
王讒點點頭,順帶着說了溫妃臉色極差什麼的,順便囑咐她過會子從密道回去。
“你回去複命那會,若是陛下在門内沒出來,我們等一會再進門。”程素衣覺得一段日子不見,王讒比之前細心不少,隻是許多事情依然看不清。
不過王讒既然好心提醒自己,自己投桃報李說上一兩句,總比過會惹人不快一起挨訓好些。
但是陳蘇葉在這個時候生病,矛頭直指溫白荷,多少有些蹊跷。
她想着該不會是陳蘇葉被那位溫妃惹惱,準備反擊了吧!
那洛輕銘可有得忙,她甚至帶着幸災樂禍的意思。
她想問問王讒,卻見王讒不解其意。
王讒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