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趕緊哄哄吧!”程素衣說完這話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沒等洛輕銘問,自己鑽入密道離開。
臨走之前她對着陳蘇葉擡手比了個六。
陳蘇葉瞧着貼近臉頰的六,明白程素衣是想給自己傳信。
可沒有洛輕銘允許,宮外的信要怎麼傳過來?
她注定要困在宮裡,而程素衣早已飛出去,沒必要來淌這次的渾水。
不過瞧着程素衣的動作,她心裡沒有觸動是假的。
眼見程素衣穿着和自己相似的衣裙,有那麼一瞬間想的是自己出去了。
她眼眶酸澀,轉身邁進門檻的時候被洛輕銘拽回。
“怎麼哭了?”洛輕銘指腹摩挲上她的眼角,擦去還未落下的眼淚。
陳蘇葉面上燒得慌,推開洛輕銘之後轉身回了屋子。
“我沒哭。”她坐在剛才程素衣坐過的地方,總覺得尚有餘溫。
洛輕銘坐在她身旁柔聲哄着。
“你沒有,是我委屈,在外面吹了許久的風。”他指了指額頭,說實在疼的厲害。
陳蘇葉起身給他推拿。
她瞧洛輕銘毫無防備的模樣,想着不如直接打死,總好過一直相互折磨。
想到柳瑩他們還有得救,才萌生的殺心又要被掐滅,她歎了口氣。
洛輕銘察覺到,覆上陳蘇葉的手,示意她不必忙碌,先坐下歇歇。
“她欺負你了?要麼我把人抓回來任你欺辱?”他挑眉問陳蘇葉,一點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
陳蘇葉立馬拍了他的手背,罵他就知道欺負人。
“隻是見到同鄉,有點想家而已,哪兒有那麼嚴重,還要把人抓回來,要是真吓到人,我以後找誰去?”她白了洛輕銘一眼,眼見洛輕銘迅速收斂。
洛輕銘順着陳蘇葉的話往下說,順帶着看了眼盤子裡的殘羹冷炙。
他委屈巴巴的訴苦,說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一口吃的。
陳蘇葉理了理衣擺,轉頭給人做湯去了。
才開了鍋,她感覺有人湊近,不等轉頭就被人從身後抱住。
是洛輕銘。
“我陪着你,你可不能丢下我一個人。”他的頭埋在陳蘇葉頸間蹭了蹭。
陳蘇葉許久不曾見過洛輕銘服軟,更何況是撒嬌。
或許是自己之前跟程素衣說起愛和不愛,心裡有些泛酸。
“我不會的。”她還沒說出口便已經知道結局。
但凡有其他法子,她也不會同人做戲。
洛輕銘這會似是怕陳蘇葉被燙到,湊近發現陳蘇葉給自己煮了面。
一碗熱騰騰的湯面被他端上桌,才吃了一口便贊不絕口。
“這面條好像我娘做的。”他舀了湯,吹溫之後喝下。
陳蘇葉破涕為笑,說自己還長了輩分。
“之前娘親和我不受寵,手上也沒個銀子,隻能吃些便宜的素面,你這碗面和娘親做的一樣,有種溫暖的味道。”洛輕銘說完埋頭苦吃,再沒看陳蘇葉。
陳蘇葉盯着洛輕銘的舉動,心裡隻覺得諷刺。
在她看來洛輕銘說這些,是為了賣慘博取同情。
要不是自己知道洛輕銘的真面目,一定會被欺騙。
“那我以後天天煮給你吃。”她笑着同洛輕銘講清楚。
洛輕銘擡頭時,嘴角旁還沾着蔥花。
他連連點頭,生怕陳蘇葉反悔似的。
陳蘇葉給人擦了擦嘴,順帶着給人倒了杯茶。
洛輕銘這會卻不想喝茶,擡手指了指剩下的奶茶。
陳蘇葉沒法子,隻好哄着洛輕銘。
洛輕銘喝完之後,順帶着問起和程素衣的相處。
“你若是高興,我找個由頭接人進宮小住。”他說完提醒陳蘇葉不可過于沉迷,偶爾也和自己說說話。
陳蘇葉沒答應他,一是不想欠洛輕銘的人情,二是不能因為自己想找人說話将程素衣卷進來。
洛輕銘是天子,如今說句話的功夫能決定生死,自己要是點頭,程素衣努力經營多年的營生也會化為泡影。
更何況程素衣還存了救自己出去的心思,萬一被洛輕銘發現,那不是送入虎口嗎?
“瞧見人家夫妻和睦你跟着泛酸?起了霸占的心思?”她冷哼一聲,說洛輕銘心思不正。
洛輕銘立馬辯解,自己是擔心陳蘇葉思念家鄉才想的這個法子。
“還說我泛酸,難道你心裡快意?”他将陳蘇葉的指責當作吃味。
陳蘇葉倒不是嫉妒程素衣,隻是想用這話堵上洛輕銘的嘴,誰知道洛輕銘半步也不饒。
“是啊!我羨慕得很,人家一夫一妻的過着,不像我們都是你的妾。”她故意拉長語氣嘲諷洛輕銘。
洛輕銘被陳蘇葉數落,半點不生氣,隻說答應她的事情半月之後會兌現。
陳蘇葉聽煩了幹脆擺擺手,嘴上說着相信,實際上半點不信。
“你才不稀罕什麼正妻,都是騙小姑娘的把戲,你當我是溫白荷?”她又白了洛輕銘一眼。
洛輕銘急了,辯解自己句句出自肺腑。
“等到這些事情解決之後,我想陪着你回家鄉看看。”他旁敲側擊,想問出陳蘇葉祖籍何處。
陳蘇葉想也沒想便拒絕。
洛輕銘不可能知道她住哪兒,就算知道也沒用。
她去不了,她們誰也回不去。
“江南水鄉之地,您之前不也去過,沒什麼好玩的。”她找了個體面的借口。
這會不信的人變成洛輕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