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姑娘,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崔夢宜說。
章麓望向崔夢宜,心裡尋思着對方說這話到底是自己的主意,還是太後的主意。
她沒說話,李詩齡便當做對方默認,氣焰更加嚣張,說:“堂堂‘鐵血長城’的範陽章氏,竟教出你這樣私德敗壞的女兒,真是給家族抹黑!”
“李詩齡,你放什麼屁呢!”章引玉向來以自己的姓氏和家族為榮,絕不允許任何人抹黑,聽到李詩齡的話,登時怒火沖頂,什麼都顧不上了。
李詩齡沒想到章引玉膽子這麼大,竟敢知乎她的名諱,直接斥道:“章引玉!你不敬皇室,當鞭二十!來人,給我按住她!”
“誰敢!”李明月一把擋在章引玉面前,怒瞪想要沖過來的兩個婆子。
場面一時間混亂非常。
似乎是過了很久,章麓才站起身,走到李詩齡的面前,冷聲到:“六公主,我章氏一族守衛邊關百年,戰死的兒郎女娘不計其數,卻從未讓出過一厘一毫的土地。這般說雖有居功自傲之嫌,但方才你也說了,範陽章氏有‘鐵血長城’之稱。今日你與崔家一同污我清白,不知我若告去陛下面前,陛下會如何決斷?”
李詩齡哽了哽,強硬道:“虞慶侯手握六十萬兵權,霸占整個北境十六州,對朝廷威懾極大,就算父皇知道真相,為了皇權穩固也會向着你,怎麼會公平決斷?且你若說自己青白,就拿出證據啊!”
“公主如此造謠污蔑臣女,尚且拿不出證據,隻憑一張利口便要颠倒是非,又憑什麼要臣女這個被您污蔑的受害者拿出證據?這是什麼道理?”
“你!你就是失了貞潔,就是髒!”李詩齡氣急敗壞。
“慎言!”一旁的雨陶郡主突然出聲呵斥李詩齡:“你瞧瞧你說的是什麼話?”
“本宮說的有什麼問題!連你也幫着這個賤人!”李詩齡怒道。
章麓真是沒想到,宗室中竟還有如此蠢笨之人,她說:“六公主,方才你那句話若是被陛下知道,大可以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你吓唬誰呢?”
“我有沒有吓唬你,你大可以問問在場的其他人。你先說我父親手握六十萬兵權,陛下知道真相也會向着我,意思是說臣強而主弱,憑範陽章氏的實力,足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推翻李氏江山自立成皇嗎?後面又說陛下不會公平決斷,陛下乃真龍天子,你說陛下不會公平,豈不是在說他昏庸無道!六公主覺得,這兩點哪一個不夠治你的罪?”
章麓的話字字誅心,擊得李詩齡生生後退了一步,渾身都在冒冷汗,強撐着體面指着章麓怒吼到:“你污蔑宗室!口出狂言!快給本宮打她闆子!快打!”
可這回沒人再幫腔,而是紛紛往後退了幾步,離她遠了些。就連崔夢宜都沒再開口,獨自坐在角落裡,好似一尊花瓶一般。
就在氣氛凝固的時候,一直立在一旁的雨陶郡主突然出聲:“六公主,做人可以愚蠢,但不能既愚蠢又歹毒。否則早晚有一天,你說出的話會反噬到自己身上。”
嗯?
章麓側目,她沒想到雨陶郡主居然會替她說話。
不過,雨陶郡主畢竟是當朝最有實權的宗室女,她的話等同于定了六公主的罪,不知内情的人頓時明了。原來是六公主與崔家的在故意污蔑章六姑娘,難不成是因着陛下上元宴的一句‘天下雙姝’?
也有人才對了一半的真相,覺得應是太後想為了保崔氏富貴,還做着想将章麓與崔敏先綁在一起的春秋大夢。
李詩齡還想辯解,卻被一陣腳步聲打斷,竟是李謹淵帶着一衆男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