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帝坐在鳳栖宮,悠哉悠哉的吃花生米。
皇後無奈的看着她:“何苦要唱這出?”
泰安帝道:“有些人不安分,總想着從龍之功,朕活不了多久了,不能将一個内憂外患的國家交給他,更何況,他想一生一世一雙人,未來的路隻會更加難走。”
就在前朝奪嫡之争愈演愈烈的時候,那些蹦跶的最歡的幾個朝臣,被泰安帝随便找了個罪名抄家流放,自此,朝堂徹底安定下來。
而章麓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從觀星台下來時,衆人皆以為她是跪的,對她頗為同情。隻李鶴霖知道是自己的不知節制惹惱了娘子,最後還被鎖在了正院外,連門都沒能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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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安帝人生最後的時日裡,他召了李鶴霖和章麓入宮。他在皇後的攙扶下站在朝德殿内,背後是李氏列祖列宗的牌位。
“兒啊,在父親死前,讓這場昏禮圓滿吧。”
李鶴霖完全沒想到向來嚴肅的父皇,會在人生的暮年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昏禮早就舉行過,隻是缺了拜堂一項罷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淳王府的,他感覺自己的腳步都在飄,直到章麓将換洗的衣服丢在他臉上,才勉強回過神來。
“這是宮裡送來的婚服,等會兒會有麒麟車來接我們入宮。這一次,我們是真的要拜堂了。”
火紅的燭光映亮了鳳儀宮,兩人在泰安帝和皇後的矚目下拜堂成親。
待換好衣服行至前堂,已然接近黃昏,他看到手持卻扇一襲火紅鳳冠霞帔的章麓時,突然就覺得此生圓滿。
“百年恩愛雙心結,千裡姻緣一線牽。”
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翹,在禮官的唱禮中接過了紅綢的另一頭。
兩人牽着,跨過馬鞍。
“福祿平安。”
四對紅色錦扇由宮女執掌兩兩相交,新人每跨過一對繡着吉祥圖案的綢墊,便有一對錦扇被打開,側旁的女官便會撒下花生、蓮子、桂圓、紅棗。
“和和美美,宜室宜家。”
“月圓人圓,歲歲平安。”
“攔災趨吉,四季如意。”
“開枝散葉,子孫滿堂。”
高堂上,火紅的龍鳳燭燃起絢爛的火焰,皇帝與皇後端坐于主位,虞慶侯夫人坐在皇後身側。
“兩儀既定,新人交拜!”
“一拜天地同慶,二拜高堂同歡,三拜内外同德,四拜伉俪同心!”
“交拜禮成,衆賓來賀!”
“良緣夙締,佳偶天成!”因着辦得匆忙,來的都是親朋好友,其中就屬挺着大肚子的章引玉聲音最大最嘹亮。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兩人在司儀的唱和聲中被送入了東宮。接下來便是揭蓋頭,喝合卺酒。
之前沒有完成的流程,在這一刻補足圓滿。
火紅的龍鳳燭噼裡啪啦的燃燒着,兩人端起由紅繩系在一起的合卺酒一飲而盡。
因着此番沒有喜筵,李鶴霖并不需要出去應酬,而是呆在喜房中,專心緻志的為章麓摘掉頭上的鳳冠,為她洗淨面上的粉黛,最後心若擂鼓的脫去了她的外衫。
現在,人就在眼前,在他們的婚床上,借着昏暗的燭光,暧昧又放浪。
單薄的中衣難掩丘壑,層疊的紗帳虛遮乾坤。
李鶴霖的雙手撐在床面上,低頭看着被自己親出一塊塊斑駁,口幹舌燥的問道:“你平日裡安睡,穿得沒這麼薄吧?”
章麓有些緊張的翻了個白眼,羞憤道:“宮裡送來的衣服,我隻能穿這個啊!怎麼?不好看啊?”
“好看……”李鶴霖的喉結上翻下湧,不住的滾動着,手漸漸放在了那雪白的巒峰之上,有些顫抖的說到:“我有點緊張。”
“你緊張個鬼啊!”章麓有些受不了他的磨磨蹭蹭,平白填了不少滅不掉的火,心中一惱,直接一個用力将人掀翻,然後用力的吻了下去。
半夢半醒,昏昏沉沉,迷亂又渴望,窒息又緊張。
蹁跹彩蝶雙飛舞,交頸龍鳳皆呈祥。
“别動。”李鶴霖呼吸粗重,灼熱的氣息噴灑在章麓的胸口。
“不行。”章麓的聲音在顫抖:“我堅持不住了!”
“我來。”章麓的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強有力的懷抱中,在她還為及尖叫時便淹沒在了一個滿是情意的吻中。
所有的火熱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帶着靈魂與血肉騰空,于天際,于雲端,于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