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國,大都,南平王府
“唰——唰——”院中一穿着玄色窄袖圓領袍的男子面上神色不定,一把長劍在他手中顯得十分輕靈,劍勢如虹,他連人帶劍一個旋身,劍氣劃破長空,周身揚起塵土,殺氣盡顯。
“殿下——”
孫影剛邁進府門,便大跨步走向庭院,正看見主子滿帶殺氣的一招,毫無防備中被劍氣逼退了幾步。
時淵利落的收了劍,連帶着收起了殘留的殺氣,恢複了平日那副灑脫不羁的樣子。
“什麼事這麼急?難得見你這副樣子。”他語調輕揚,含笑問道。
孫影喘着粗氣緩過心神,連忙将手中一個小木匣子遞給時淵,“殿下,是景國的消息。”
聽罷,時淵收了笑意,接過匣子轉身走向屋内,孫影跟在身後關了房門,繼續道:“我們埋在景的暗線今日有了動靜,這是傳來的消息。”
時淵打開匣子,将裡面裝的珠子倒在一旁,從夾縫中取出字條,看完後薄唇緊抿,黑眸閃過一絲冷冽和玩味,嘴中喃喃道:“有意思……”
一旁的孫影見主子看過之後喜怒難辨,問道:“殿下,這消息是好是壞?”
時淵垂目思索,手指一下一下的輕敲着桌面,“看來,我們得去一趟景了。”
“去景國?”孫影滿臉驚疑的看向時淵,即使知道自己這位殿下向來行事不羁,尤其是幾年前的那件事之後,真要折騰起來連當今聖上都拿他沒法,可聽他輕飄飄地說出這話,還是被吓了一跳,“可陛下不是說讓殿下禁足府中,無令不得擅出嗎……”
時淵把玩着剛剛滾到硯台旁的珠子,冷笑道:“什麼禁足不禁足的,不過是個名頭罷了,老頭子現在還有事要我去做,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把我怎麼樣。他和我對此都心知肚明,不過是做戲罷了,做給那幫子老臣看。”
隻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工夫陪他在這表演什麼父嚴子孝,君聖臣賢的戲碼。
他想到剛剛紙條上出現的人名,目光忽明忽暗,随即将字條放到燃着的蠟燭上,付之一炬。
晃神之際掃眼看到桌上擺着一盤酥皮月團,那月團表面映着油光,模樣十分精緻。
“這定是宮裡送來的吧,”孫影看到後說,“隻是也太不用心了,送什麼來不好,殿下一向不喜甜食,倒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糕點。”
他這麼說着,眼裡卻全是笑,看不出半點惋惜。時淵不喜歡吃甜食,往日各處送來的點心多是進了他的肚子。
時淵懶得跟他貧,對這盤月餅沒有絲毫興趣,隻是問:“今日是什麼日子?”
“今日到沒什麼特殊的,隻是臨近中秋,外面早早兒已經熱鬧起來。當然了,殿下現在禁足府中,外面什麼樣也出不去,自然什麼都不——”
孫影這話脫口而出,正說得起勁,突然感覺身上涼飕飕的。
他擡眼看去,然後剩下的話便在時淵如寒刃一般掃過來的目光中,生生咽了下去。
下一秒,一個東西徑直向他砸了過來,他被砸到肩頭之後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這差點落地的月團,十分欠打的笑道:“主子還是心軟,不忍心砸我傷處。”然後毫不猶豫地把那已經被他捏碎的糕點塞進嘴裡。
時淵瞥了他一眼,嫌棄道:“我看你是傷在腦子。”
換做平時他或許還會接着打趣一番,但他現在懷着心事,也就沒了别的心思。
他上前推開窗,有些感歎的說道:“又快中秋了,走之前去看看師父,師父的墓也該修一修了。”
孫影聽後不由停下吞咽的動作,提醒道:“我們按照殿下吩咐,一直派人定期去打掃着,現在的情況,殿下實在不該親自去,若是陛下知道了,怕是要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