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哥交代的我都辦好了,玢哥哥什麼都沒說,他說沒有需要轉達的,隻讓我把這信原封不動的帶回來,說你會懂。”
張籍輕笑,并未接過信封,随意指了一處道:“放那吧。”
梅先久的烏黑的眼睛晶亮,興緻勃勃道:“哥哥,你絕對想不到我這次去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什麼?”
“玢哥哥有喜歡的人了,是一個特别漂亮的姐姐”
梅先久看張籍隻是輕笑,沒有想象中的意外神情,又連忙問:“你不信?”
“信。”
梅先久撇撇嘴,道:“什麼呀,哥哥每次這麼說就是不信。”
張籍擡眼看着他笑笑:“你哪次不是把事情誇大,鬧了多少烏龍出來?”
“唉,算了,不同你講了。”
梅先久坐不住,轉身又出了屋門。
張籍拿過那信,輕歎道:“你終究,還是選擇了那條路。”
*
燕京,皇宮,未央宮内,
蕭暄妍一邁進宮門,便連聲喊着“母後”,本來走着還算标準的步調愈走愈快,後來直接沒了禮數的顧忌,頭上的步搖随着步調躍動搖晃,像旋飛的蝶兒,倒也沒纏到一起。
“慢着些,别摔着了。”
皇後一把摟住撲進懷裡的女兒,眼裡俱是寵溺的笑意,幫她順了順一旁的步搖,笑道:
“别人面前看着倒還有幾分樣子,私下裡還長不大似的。讓你皇兄知道了,又要說你。”
說到這,皇後又轉頭吩咐旁邊的宮女,讓她去吩咐廚房準備些太子和公主平日愛吃的菜,看着沒骨頭一般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兒,笑着提醒道:“你皇兄快到了,你确定要讓他瞧見你這幅模樣?”
“皇兄今日也來?他不是一向不得空的麼?”
“說許久沒來請安心中有愧,今日難得有空便想過來坐坐。”
蕭暄妍頓時坐正了身子,臉卻控制不住的跨下去,她現在已經能想到今晚自己的下場了。
“母後,若是皇兄要罰我,你可要幫我啊——”想起自己那個一向待她嚴苛的皇兄,蕭暄妍拉着皇後的衣袖來回晃着,不禁哀求道。
怎麼母親這般好說話,自己脾氣也不算差,偏哥哥是那麼個冷心冷性的。要不是他們兩個的眉眼都随了母後,她真要懷疑那究竟是不是她親哥。
正說着,蕭司臨擡步進屋,一進來就過來對皇後行了禮。
“快過來坐吧,就等你了。有些日子沒見你,看着面色像是沒歇好。”皇後關切道。
“勞母後挂礙,隻是瑣事太多,難免操心的事多了些,不礙事。”
皇後點了點頭,蕭暄妍低頭吃着飯,盡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隻希望她那日理萬機的皇兄看不見自己。
蕭司臨等皇後動筷後看了看面前的飯食,一雙寒眸掃過蕭暄妍,見她一副老鼠見了貓的心虛樣,恍若無事的叫道:“蕭暄妍。”
蕭暄妍本來就偷看着他的臉色,聽到他直呼她的名字下意識身子一顫,結巴道:“怎、怎麼了?”
“你沒什麼要說的麼?”
皇後聽到這話,也擡眸向她看過來。
蕭暄妍回避着蕭司臨的目光,問道:“說……說什麼?”
“還裝傻?”蕭司臨提了聲調,對面慌張的人急忙站起身來。
蕭暄妍心裡也委屈的緊,越想越難受,越想越覺得自己沒做錯,心裡也有了幾分底氣,眼睛直視着蕭司臨,眉頭皺起,委屈道:“我不過小小懲戒了那些胡言亂語的宮女一番,皇兄沒聽到那人的話有多可氣!”
今日路過後花園的時候,蕭暄妍聽到兩個小宮女叽叽喳喳不知在說些什麼,她剛想離開,便聽她們說什麼“皇上還是最疼大皇子”,“如今的皇後終究比不上那年少情分在皇帝心裡的分量”什麼之類的話。
她旁邊的貼身女使芸香是皇後指派給她的,自小服侍着她,最知道這位公主的脾性,看着公主動了氣,眼見她要發火,這種事情要真她先出面必然不好看,平白拉了身價,容易給人握住把柄。
于是芸香先一步上前怒喝道:“哪來的不知輕重的碎嘴子?竟敢在這妄議主子們的是非,這般混言亂語,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幾斤幾兩,有幾條命夠賠的?”
那宮女本就心虛,回頭見到蕭暄妍瞬間魂都沒了大半,磕頭磕的額上瞬間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