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的病該如何?”
“不是大事,隻是偶爾發作,吃藥便能壓下去了。”
容玢聽出她話語中的擔憂,笑着解釋道,“不過确實有一位神醫,據說是能治我的病,之前也确實有人在丹溪這周圍見過他的痕迹,不過……他已經離世了。”
“離世了?”
“對,沒有人知道他為何離世,葬在何處,隻是外界都這般說,加上确實無人再見過他,便也成了公認的消息了。”
江文如想到什麼,目光一動,問道:“那位神醫,是袁先生和那位小神醫的師父麼?”
容玢笑笑道:“你果然心思敏銳,不錯,就是他。他姓梅,天下皆知其醫術之高舉世無雙,許多原無藥可治的病症都被他鑽研出了解決之方,他雲遊四海之際不斷完善和傳播藥方,救了無數人的性命卻又不求回報,是以被稱為現世醫仙。”
“但少有人知的是,其實除了醫術,他也極擅捭阖之術,隻是他認為權術謀算終是偏門,若被心懷叵測之人通曉,便會成為争權奪利的工具,落了其原本的義理和深意,所以從不在外談及。”
江文如聽後心生觸動,問道:“公子曾經見過他麼?”
容玢颔首:“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我去尋人之時碰到過,不過他很快就離開了,此後再沒見過,再之後,就傳出他已經逝世的消息。”
“原來是這樣。”
外面商隊在丹溪城門口被查驗過貨物後,便被放行進去了。
容玢他們與王立他們道謝告别後便分道而行。
商隊漸漸遠去後,容玢轉身對江文如道:“我們走吧。”
“去哪裡?”
“當然是去吃飯啊,你不餓麼?”容玢背手向前,聽到她這話不由回頭反問,語氣裡滿是笑意。
“哦,我以為……”江文如面上微紅,她想着容玢這般匆忙的到了丹溪,像是在趕什麼日子,自然以為他有急事,而她又确實不知道他們來此是何目的,一時失了言語。
容玢看着她披着自己的薄氅站在原地,面容被這玄衣映襯的更加明媚,他愣神片刻方笑道:“快跟上,不然今晚可真要沒地方去了。”
江文如忙快步上前與他并肩同行。
容玢等她跟上後方解釋道,“我們要辦的事,現在還沒到時間。”
“到時間?”江文如喃喃着,不明所以的看向一旁唇畔含笑的人。
他們二人一路走到巷子盡頭,入住了街巷拐角處的一家名叫“連運”的客棧。
店小二将他們的飯食送入屋中時,容玢叫住他問道:
“我們夜裡有急事需行路,想從這借匹馬,銀錢好說,不知方不方便?”
小二笑着應承道:“好說好說,我這就下去和掌櫃的說一聲,到時候客官下去看一眼就成。”
“有勞。”
“借馬?”江文如待小二出去後,坐到容玢對面問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麼?”
“不算遠,隻是有些路程,騎馬方便些。”容玢将菜推的離她近了些,又道:“今夜早些睡,待到子時我們就離開。”
“那個時辰,是要去哪?”
“一個危險的地方。”
江文如聽後心下疑惑,剛要細問,就見容玢隻随便吃了兩口飯,便放下了筷。
他笑着對她道:“你先吃着,有些東西要準備,我現下出去一趟,不必等我,待我回來叫你,在路上與你細說。”
“公子要去哪?”江文如拿筷的手一頓,連忙問道。
容玢見她面帶憂慮,本來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溫聲解釋道:“我去看看他們備的馬,再去買些去那地方需要的東西,我會盡快回來,你放心自己先歇下。”
他看江文如點頭後方起身出屋,走到門口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外面起風了,公子不用加件衣服麼?”
“不用了,不會耽擱太久。”
容玢轉身關門前回頭欲言又止的看向江文如,最後在她詢問的眼神下,隻是輕輕笑了下便關了門。
吃過飯後江文如閑坐了會,複打量了下這屋子,慢慢走到窗邊吹了會風,覺得容玢暫時怕是不會回來。
正要轉身先行歇下,突然眸光一動轉身靠在窗邊,半晌後輕聲道:“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