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溫餘一拍大腿,看着賀扶鄭重其事道,“還請賀大人盡快教我習武,下次定不能再被别人拿刀架着了。”
賀扶見溫餘一臉慷慨赴死的樣子,不由失笑:“還是等溫小姐養好傷再說吧。”
溫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也是哦,我可不想丢了腦袋。”
賀扶輕笑,又将手探入袖中,道:“對了,還有一事。”
溫餘湊上前去看,好奇道:“何事?”
賀扶從袖中拿出一條翠色珠串,正是溫餘當日随手當了的那條。他牽過溫餘的手,将珠串戴在他手腕上,動作輕柔。
他道:“随身之物,若非要事,莫要随意丢棄。玉石有靈,說不準還能為溫小姐擋擋災害。”
溫餘将手擡起,借着窗外的光看了看這條珠串,還是一樣剔透,她見賀扶一臉認真,不由一陣心虛,道:“這不是玉,是假的。”
賀扶詫異道:“玉質細膩,光澤柔和,有細墨星淡之色,乃碧玉上品,怎會是假的?”
溫餘放下手,用較長的袖子蓋住珠串,解釋道:“這是我拿石英岩仿制的。兒時虛榮,見旁人有的自己也想有,又沒人給我,就自食其力造了個赝品,一直戴着也沒丢。”
“原來如此,不過既已随身戴了這麼久,就算是假的也有了靈性。物不在真假,而在其心。”
“管它真的假的,瞧着好看就行!”溫餘自然也豁達。
見時辰不早,賀扶便叮囑溫餘:“那溫小姐好好休息,賀某先去書房了。”
溫餘點頭:“好,賀大人慢走。”
賀扶出門後,溫餘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擡起手開始欣賞珠串。
不愧是我,造的假連賀扶都能騙過,不像那假的迦南玉,一眼就看出來了!
溫餘笑得開心,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宋拿雲時的情形。
她猛得坐起,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龇牙咧嘴。自己還沒問宋拿雲當晚封口的原因呢!
她蹬上鞋就推門往書房跑。到了書房門外,她便悄悄蹲着,聽屋内三人談話。
“飛舟盜走迦南玉後想獨占迦南玉,所以将真玉藏在腹中,并且仿造了一塊假玉,想要交給接頭人,沒想到卻意外被蛇咬傷,毒發身亡。接頭的那位面具人便潛入府衙從飛舟身上取走了假玉。卻被賀大人截獲,那面具人逃走,隻留下了中間人當鋪老闆。”
姚知州歎了口氣,“可惜,我們趕到的時候,那老闆便服毒自盡了,除過他額角的劍蘭花紋再無其他收獲。”
宋拿雲補充道:“飛舟額角也有,被黥印蓋住了。”
“那府衙的那位奸細身上可有?”賀扶問道。
“有,不過是在腰間。”姚知州答道,“那人嘴牢得很,嚴刑拷打,始終沒有透露一點消息。”
“那便是了,”賀扶垂眸,“根據現世的劍蘭花紋組織之人,這花紋共有額角、手腕、腳腕、腰間四處。額角大多是死士,手腕則行蹤身份不定,腳腕為密探,腰間則是有一定身份之人。”
“這究竟是個什麼組織?規模如此之大,人員如此之繁雜。”姚知州眉頭緊蹙。
“啊!”
衆人讨論間,忽聞門口一聲驚呼。好在宋拿雲眼疾手快,一把将溫餘撈起。
溫餘站穩後躲開三人齊刷刷看向自己的視線,幹笑幾聲道:“好、好巧啊,我路過的。”
屋内三人默契地沒有出聲,溫餘低下頭,轉了轉珠串。
“溫小姐不是在屋中休息嗎?怎麼出來了?”姚知州問道。
溫餘擡頭笑笑,“覺得有些悶,出來透透氣。”随後又擺手解釋,“我沒偷聽你們說話。”
“……”
“好吧,就聽到了一點點。”溫餘拇指和食指捏起,想讓自己的話可信一些。
“……”
溫餘垂頭,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我都聽到了,但我不會說出去的,我發誓!”
自溫餘出現後,賀扶便勾起唇角,聽溫餘辯解,他的唇角便越來越彎,此刻見她伸出三指舉過頭頂,一臉堅毅,他終于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溫小姐不必如此,若非你受傷需要休息,我們定是會叫上你一起的。”
溫餘的笑舒展了些,道:“那就好那就好。”
見此,姚知州也笑道:“溫小姐傷勢可還要緊?可莫要因為議事誤了身體。”
溫餘擺手,“我沒事,多謝知州大人關心。”
姚知州笑得和藹,道“沒事就好,受了傷要好好休息才是啊!”
姚知州目光溫柔也帶了些對待小輩的寵溺,溫餘心中不由發酸。
“衣服長了。”宋拿雲忽道。
其餘兩人皆看向溫餘拖地的衣擺,确實長了。溫餘原本的衣服被血染髒,洗不幹淨了,宋拿雲便為她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但宋拿雲身量比溫餘高得多,她的衣服穿在溫餘身上自然也大了很多。
剛剛溫餘就是因為踩到衣擺才栽進門的。
“我這就命啟蟄去買幾件。”賀扶道。
姚知州也出聲道:“我家囡囡未出閣時還有幾件沒穿的衣服,若是溫小姐不嫌棄,我這就去給你找來。”
溫餘正在斟酌卻見一位衙役飛奔而來。
他急忙道:“大人,錢則被殺了。”
錢則,就是那位府衙中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