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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旬,路辛聞開過兩場直播,李雷給他接的遊戲代言。其他商務實在沒辦法開展,疫情之下變動很大,反複協調的工作也有可能臨時取消。
這天,路辛聞剛下播,助理就從外面進來,眼裡帶着興奮:“我們可以出去了!”
“去哪裡?”路辛聞放下耳機,不急不緩地問。
“肅原!李哥接到那邊項目負責人的電話,說是你之前資助的那個野生動物保護準備拍一個紀錄片,已經備案了。導演是周衛。”
路辛聞對于周衛的了解不多,隻在小時候看過他拍的《動物草原》,拿過當時的最佳紀錄片影片獎,算是這方面的專家。
這次保護羚羊的項目能拿下來,應該也是費了不少力。
主要是現在疫情,人口密度太高的城市,活動都很難審批通過。肅原雖然也有疫情感染風險,但是人口密度相對要低很多,而且紀錄片的主要拍攝對象是在海拔更高的高原。以羚羊活動區域為主,風險相對較低。
助理很興奮,終于能夠從封閉的環境中脫離出來,哪怕是在條件艱苦、海拔很高的肅原,也讓人為之亢奮。
一行人去往肅原。
編導開車過來接他們,在山腳下的縣城裡找了一家牦牛火鍋,熱氣蒸騰卻沒什麼味道。路辛聞吃了兩口喝了杯溫水。牛肉的口感太柴,和之前在舅舅那裡吃到的區别很大。編導卻不怎麼在意,又或者說沒怎麼動筷,一個勁兒地和李雷聊天,時不時打量一眼路辛聞。
原來他們這次拿下紀錄片拍攝的前提是要一并拍一個抗擊疫情的宣傳片,會直接找當地的居民做群演協助拍攝。
路辛聞作為肅原羚羊保護項目的主要資助人,自然是紀錄片的主角之一。編導覺得路辛聞的外形條件很好,想宣傳片也讓路辛聞一起拍了,還在和李雷談。
路辛聞不置可否,疫情讓演唱會舉辦變得遙遙無期,從舞台上下來,做什麼其實都是工作。
他們吃完飯下午稍作休整就到了拍攝場地。導演組在一片草原上選了個地方安營紮寨,帳篷與帳篷間挨得很緊實。
一大群人正站在空曠的草原上領盒飯,統籌又領着一批群演過來。導演還在選人,看了一圈挑了幾個出來。看起來不太滿意,從兜裡掏了根煙出來。
他們想找會騎馬的藏族女孩,消息發出去,在牧民家裡找了很多。上鏡的有,但是面對鏡頭都太生澀了。
“正愁着呢。”
助理在路辛聞耳邊介紹情況,突然聽見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來人穿着一件淺色水洗外套,長發被冷風吹散,在風中飄揚。
馬蹄帶起的塵土也一并揚起。她離導演組的大本營其實有一段距離,目光也并不看他們這邊。沒有好奇,趕着幾匹牦牛,純屬路過。
“那個不錯,去打聽一下。”
演員統籌也覺得不錯,和選角導演一起過去了。看背影也隻是十幾歲的少女,剛好符合他們的要求。
“剛剛那個女生騎馬好漂亮啊,鏡頭拍出來一定很好看。”
助理以前是演藝部的,跟過劇組,也見過騎馬的鏡頭,不過是在橫店,錄制的時候為了安全考慮大多是靜止戲。馬匹溫和當然不會像草原上肆無忌憚地跑。這也是導演組比較擔心的點。
雖說藏民們對于騎馬駕輕就熟,但到底是運鏡,顧慮的點自然要比平時多。必須要足夠熟練且能面對鏡頭才行。
條件疊加起來有些苛刻,之前大面積選了兩撥都不太行。抗疫宣傳片是上面盯着的,大家壓力都不小,想盡力拍好。女生縱馬很快就走遠,選角導演已經過去聯系了,路辛聞看着馬匹離開的方向怔了一會兒,她離開的方向,夕陽也落下。
大家此時都看着這邊,并不覺得奇怪。助理看了一會兒等人走遠了,轉過頭發現路辛聞保持着觀望,忍不住叫人進去避風,剛想開口,卻見路辛聞唇角勾了一下。
助理稍怔了下,不是沒有見過路辛聞笑,偶爾和穆平他們待一起的時候路辛聞也會笑。隻是笑意一般很淺,輕輕一蕩。像這種直達眼底的笑意很少見,也很好看。
隻是很難在舞台以外的地方看到。
看來男孩子都還是比較喜歡這種曠野,助理在心裡想。這一趟出來還是挺好的,希望會有好消息。
當天晚上,選角導演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一輛越野車在營地停下,前後都坐有人。熄火後車門被緩緩打開,天黑後營地亮着大燈,白色的燈光照射着地面,最中間的位置燒着一盆溫暖的篝火。
火焰燃燒,幹柴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車門被統籌拉開,對着裡面的人說了句什麼。坐在裡面的少女聞言輕嗯了一聲,厚重的馬丁靴裹着筆直的長腿,輕盈落地。
鞋子踩在砂石上,她站定,和路辛聞隔空對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