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現在的人們都怎麼了,對醫療行業哪來這麼大怨氣?”
白峰接過話頭:“隻要是服務類行業,都是如此。當然這也和行業中有些老鼠屎有關,沒有他們的亂拉亂尿,哪兒成現在這種整個行業都被人人喊打的情況啊。”
“說話注意點,孩子在呢。”柳栖沖他擡了下眉。
“老鼠過街,人人喊打——說得挺對啊。”小梧桐倒是一本正經。
白峰笑彎了腰:“叔叔沒你厲害,連個俗語都忘了。”
“是歇後語。”
白峰怔了怔,更是樂不可支。
“行了,别鬧了,我們趕緊走吧,别打擾老人家休息。”柳栖站起身,先沖萬舸戈道别,“今天這一頓,謝謝了。”
“再别謝了,小心一會兒又來個驚喜。”萬舸戈眨了眨眼。
送幾個人離開後,萬舸戈把自己重重地摔進了沙發裡,摟着醜萌醜萌的大蘑菇發起了呆,想着明天怎麼扳回這一局。
第二天一早,萬舸戈迅速吃完了飯,給自己的車後視鏡上粘了兩隻粉嫩的兔耳朵,一看就是有着少女心的女生的車。
雖然她本人并非少女心,但這麼做是為了“釣魚執法”。
而那些可惡的“魚兒”一定會上鈎。
“姥兒,我走了,中午别等我,估計沒時間回來吃。”萬舸戈急匆匆跟李碧霞打了聲招呼,就開着車絕塵而去,揚起片片雪花。
到家屬院小區接上李迹夢後,萬舸戈帶着她朝自個兒駕校開去。越往西邊,路上車越少,尤其是靠近臨江大道的路段,基本隻有教練車和一些零星的要出城的大貨車。
車少,路況好,有些人就容易不遵守交通規則。
比如那些駕駛着“教練車”的超雄教練們。
那麼寬的路,别停萬舸戈好幾次。
就因為她的車上貼了兩個兔耳朵,就因為她是女司機。
萬舸戈忍着火氣,繼續行駛。
行車記錄儀已然悄悄記錄了一切。
就這樣的教練,能教好學員?或者是,教學員一起漠視交規,把大馬路當自己家,當無端洩氣之地?
萬舸戈冷哼一聲,迎着雪減慢了速度。
一輛她從前坐過的教練車卻不減速,甚至在路口也強勢直開,竟沒注意到從右手邊沖過來的一輛摩托車。
“嘭。”
摩托車被撞飛好幾米遠,幸好戴着頭盔,速度不算太快,從地上很快爬起,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
萬舸戈和李迹夢驚訝地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還能遇見這一出。
假如她把這段視頻公布出去,違規闖紅燈的教練估計要就此斷送職業生涯了。但不能心軟,萬舸戈想,“上梁不正下梁歪”,教練都不能做到遵規,學員又怎麼會學着依規開車呢?
路口,兩個人劍拔弩張。
萬舸戈以為他倆要打起來,做好報警的準備。誰知很快從路南邊駛來幾輛教練車,停在摩托車旁邊——萬舸戈看明白了,這是要仗勢欺人。她立即報了警。
這時,曾經罵過她的一個角落指指點點着走過來,嘴裡依稀說着“臭娘們看什麼看,趕緊開車走”,萬舸戈皺了皺眉,準備變道離開。
兩個教練車竟還别了她一下,單純看這位開着好車的女司機不爽。
萬舸戈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小心駕着車離開,卻在左拐彎的那條路中間靠邊停車,正碰上趕來的警車,趕緊下車攔了下,跟兩個警察說旁邊的路口恐有鬥毆風險,這才開着車繼續前往駕校。
到了地方,她正要讓李迹夢和徐之棠把行車記錄儀的視頻導出,接到柳栖打來的電話:“你在哪兒?”
“駕校這邊,怎麼了?”
“碰上什麼麻煩了?”
萬舸戈一臉興奮:“沒碰上麻煩,抓到線索了,我們這就上傳視頻到網上,大衆的關注點立馬就會重新轉移回來!”
柳栖卻遲疑着:“要不,算了吧。”
“為什麼?”
對面無聲。
萬舸戈“嗤”了聲:“你放心,我們沒有從中作梗,那是他們自己不幹好事。”
“沒,”柳栖立馬否認,“我是比較擔心你。”
“啊?”
“你開駕校比較重要,就這麼結了仇,以後還怎麼幹?”
萬舸戈說到這兒,忽然想起柳栖工作室那個小夥兒西南曾對她說的一句話“我覺得老闆暗戀你”,心頭浮現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當時還說見面了要問問來着,一直忘了。
擔心她?
那得可得好好問問,是不是真暗戀她啊?
萬舸戈笑了下,但這一句黏在喉嚨口,卻怎麼也問不出來。
半晌,她憋出一句:“擔心我什麼?”
“嗯?你沒聽我說話?擔心你駕校以後怎麼開。”
啊不!萬舸戈在心底咆哮,她還是問錯了,應該是——為什麼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