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們一起回固豐。”她給大家宣布。
羅雨歇一連“啊”了兩次,把她拽到一邊問情況。
“沒什麼情況,小夥子街上幹溜達呢,聽見他打電話找工作,過年也不回家準備打零工,我就問他想不想來駕校幹,他願意,我就帶他一起走呗。”萬舸戈說完,又歎口氣,“無依無靠怪可憐。”
“你是開駕校,不是救助站啊大哥!”
“他幹活,我開工資,跟救助站有毛線的關系?”
“他才20歲,肯定沒駕照,當不了教練還能幹嘛?”
“保安啊。”
萬舸戈一臉理所當然,羅雨歇無話可說,半晌道:“就這樣?”
“就這樣。”
“那就行,我以為你帶個小男……帥哥,是為了氣誰。”
“還有小女……帥哥嗎?我氣誰,跟誰都沒關系。”
倆人逗了幾句嘴,年輕男人在後面頗有些局促,郭恒帥跟他沒什麼話說,顯得他孤條條站着很可憐。
羅雨歇先走過來,淺淺笑了笑:“小帥哥你身份證給我一下,幫你買一起去固豐的機票。”
年輕男人正要說話,萬舸戈從口袋裡掏了掏:“在這兒。”
羅雨歇:……
“吳風風,再問你一次,你确定要到我駕校當保安哈?”萬舸戈把身份證遞給羅雨歇,問道。
叫“吳風風”的年輕男人将一直垂着的眸子擡起,有些窘迫,卻又很堅定地看着她,沉默着點頭。
眼睛裡像汪了一湖春夜裡的溪水。
羅雨歇偷偷沖她耳語:“長得真不錯哈。”
“不覺得人是騙子了?”
羅雨歇“哼”了聲,又問:“不過大過年的,你帶他過去幹嘛?”
萬舸戈想了想:“住駕校宿舍吧,反正他也沒地兒去。”
五個人打了兩輛車趕往機車,半道上,羅雨歇不知道琢磨出什麼味兒了,忽然含春得一笑,說:“養成系也不錯哈。”
聲音有點大,惹得司機看她一眼。
“注意民風!”萬舸戈白了她一眼,“人才20!”
“所以叫養成系啊。”羅雨歇微微睜圓了眼,說得沒錯啊。
萬舸戈往後一攤,懷裡抱着個小梧桐,揉搓着,懶得理她。
“反正我覺得比柳醫生好。”
“跟他比什麼?”
羅雨歇突然話密起來,揶揄笑道:“帶他回來果然還是有目的是吧是吧,大房二房争寵什麼的。“
司機又從後視鏡瞥她一眼。
“姐,少看點霸總小說。”萬舸戈推了推她的大腦門,有些受不了。
羅雨歇“切”了聲,“我看的是霸姐小說。”
萬舸戈閉上眼睛,不再理她了。
固豐。
飛機落地時,已經下午六點半了。
北方的冬天還是要兇猛很多,雪随着風飛舞着,撲打着,可狂。
萬舸戈忍着倦意,把吳風風帶去駕校,給他分了間宿舍,又留了自己和李迹夢、李由風的手機号、微信,交代好之後才回了枕雲巷。
“姥兒啊——我再也不出去了哇。”二十七歲的人了,出趟遠門回來,又成了沒長大的孩子,抱住老太太可勁撒嬌。
李碧霞刮了刮她鼻子,得瑟道:“還好我沒去。”
萬舸戈其實也就是逗她玩兒,快過年了,老太太一個人準備年貨難免孤零零的,活躍下氣氛。
她一樣一樣地掏出禮物,孩子般挨個展示。
一老一小頭湊着頭,仿佛回到從前。
“呀!”李碧霞拍了下大腿,拆開寫着“小柳”的包裹,沖萬舸戈嗔怪道:“你就給小柳帶這麼點東西,最少的?”
萬舸戈不高興道:“有就不錯了。”
“你這孩子。”李碧霞伸手一指,“人家拿來那麼大一堆。”
萬舸戈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愣了,柳栖這是幹嘛?
李碧霞絮絮叨叨地跟她說起來,柳醫生昨天來過了,說提前送個年貨,過年回老家那邊過,到時候就不來拜年了。
“你倒好,送個指甲蓋?”
萬舸戈扶額笑了:“您這話說的……沒事,反正他都走了,等過完年回來再給他禮物,大不了我再從網上買點揚州特産嘛。”
李碧霞想了想:“也行。不過你抽空給人小柳回個微信,說發個消息不帶回的,怎麼沒禮貌還?”
萬舸戈愣住,嗯,嗯?
有些人怎麼倒打一耙?
她打開手機,把最近列表看了一圈,确實沒有他柳某人的消息!
咬牙發送:“柳醫生消息回地不快,小狀倒是告得及時呢。”
配圖:小狗陰陽怪氣.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