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假那天，許祯也提前去了學校。

原本幾人都在群裡說，今天會晚點到。

但因為許母和小姐妹有約，正好要往學校這邊來，就提前把許祯也送了過來。

所以，她不得不提前回學校。

她原以為自己會獨自在宿舍待很久，卻沒想到走進宿舍時，已經有人先到了。

“慕荷。”許祯也笑着同覃慕荷打招呼。

覃慕荷坐在椅子上，低着頭，聽到許祯也的聲音後，下意識擡頭。

許祯也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

她看到覃慕荷在哭，并且臉上還有輕微的紅腫。

覃慕荷胡亂擦了擦臉，扯着嘴角笑道：“祯祯。”

“你，沒事吧？”許祯也擔憂地問道，站着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沒事。”

許祯也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覃慕荷，“擦擦吧。”

“謝謝。”覃慕荷接過紙巾。

許祯也看着覃慕荷的臉，她可以确認，那是一個巴掌印。

她有些擔心覃慕荷，但是，她又不敢問，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沒事的，别擔心。”覃慕荷一眼就能看出許祯也在想什麼。

“真的沒事嗎？”

“嗯，真的。”

“那，你要是不開心，或者是别的問題，都可以和我說。”許祯也說道。

她突然很讨厭這樣的自己，連句安慰人的話都說不出。如果是甯惟弋或者易璟在這，一定能好好安慰覃慕荷。

可偏偏是她在這。

“祯祯。”覃慕荷突然叫她，“我們去通宵吧。”

“啊？”許祯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當她站在名鑽門口時，才徹底明白沒有聽錯。

“慕荷，我們真的要去嗎？”許祯也反複問着覃慕荷。

“去啊，帶你去通宵。”覃慕荷拉着許祯也就往裡走。

這次沒有往頂層去，而是來到了中間的一個小房間。

許祯也還在試圖勸說覃慕荷，但覃慕荷直接坐到了點歌台前，拿起了話筒。

覃慕荷：“讓我們今晚嗨起來！”

許祯也隻能坐下，她不可能丢覃慕荷一個人在這。

或許是因為隻有她們兩個人，許祯也這次沒有上次拘謹。在覃慕荷的影響下，也漸漸放開。

兩人唱了很多歌，唱得她都已經累了，覃慕荷還在唱。

她坐在沙發上，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覃慕荷的不對勁。

看着正在聲嘶力竭唱着高音的覃慕荷，她突然有些難過。

她以為覃慕荷是走出之前悲傷的情緒了，所以才想着好好玩玩。可實際上，覃慕荷并沒有走出來，隻是在發洩着。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撐不住，已經瀕臨崩潰邊緣，所以拼命找别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正想着，手機響了。

是宋溫煦。

許祯也沖着覃慕荷晃了晃手機，走出包廂。

“溫煦哥哥？”她接通電話。

“祯祯。”那邊沉默了一會，“你這是在哪？怎麼這麼吵？”

“我在外面唱歌。”許祯也捂住手機，試圖隔絕嘈雜的背景音。

“外面唱歌？都這個點了，怎麼還在外面唱歌？”宋溫煦的語氣明顯很着急，“把位置發給我。”

“你不用過來！”許祯也立刻接話，“我……我在陪慕荷，她今天心情不好。”

“祯祯。”宋溫煦好像歎了口氣，“我不是要去帶你回來，大晚上兩個女生在外面不安全，我去陪你們。”

“那好吧。”

挂了電話，許祯也把位置與包廂号發給宋溫煦。

走進包廂，卻沒有聽到歌聲。

許祯也看過去，覃慕荷已經離開點歌台，坐在沙發上。

她坐到覃慕荷旁邊，準備說宋溫煦要過來，“慕荷……”

覃慕荷在哭，一顆又一顆的淚珠從眼眶滑落，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

“慕荷，你，你沒事吧？是發生什麼了嗎？”許祯也拿出紙巾，手忙腳亂地給覃慕荷擦眼淚。

覃慕荷像個布娃娃一樣，沒有任何反應，壓抑着哭聲。

許祯也看到覃慕荷這副模樣，感覺心裡堵堵的，酸酸澀澀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了想，她張開手，抱住了覃慕荷，輕輕拍着對方的後背。

或許是終于有了依靠，覃慕荷哭出了聲。

“為什麼，為什麼啊？明明從來都不管我，現在來裝什麼關心我？”

“我哥已經被他們控制得夠慘了，為什麼還要來掌控我的人生？”

“說什麼為我好，有考慮過我真正的想法嗎？”

“一年到頭都見不上幾次，為什麼還要把我送去國外？”

“我才多大啊，憑什麼就要拿我去換什麼狗屁利益。”

覃慕荷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