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粟的積蓄在這段時間已被消耗殆盡,隻能舔着臉伸手找爸媽借了點錢,勉強在網上為自己和沈清棠訂了酒店。
臨近下午,蘇粟趕到北京下榻酒店,不多時沈清棠也到了。
倆姐妹有快大半年未見,一碰頭便叽叽喳喳聊個沒完。
等到辦理入住回到房間,沈清棠才想起,問了一句:“你和公司聯系了嗎,告訴他們你明天過去?”
蘇粟這才意識到,她被憤怒沖昏頭腦,光顧着一腔孤勇飛北京打趙秋實的臉,而忘記了告知高岩。
就這腦子,活該被耍呀!
蘇粟暗暗腹诽,走到臨窗邊的沙發上頹喪的坐下,給高岩打去電話。
幾秒鐘,電話便被接通。
蘇粟直截了當說明來意,“高特助您好,我是蘇粟,我明天想到公司談一下解約的事情,您看什麼時間去比較好?”
沈清棠放下行李箱走到蘇粟邊上,單手叉着腰看着她打電話。
蘇粟直接點開外放。
電話另一頭傳來低語聲,聽筒似是被遮掩着,蘇粟聽的不真切。
好一會才聽到高岩的回複:“不好意思蘇小姐,手頭正好有點緊急的事,你剛剛是說想要明天來公司嗎?你現在人在哪裡,北京嗎?”
蘇粟與沈清棠對視一眼才緩緩道:“對,在北京,明天過去,您看幾點方便。”
“哦,這樣呀,那您現在在哪裡?”高岩的聲音依舊平靜如常。
蘇粟眉頭微皺,警惕地眨眨眼,“額,是有什麼事嗎?”
“哦,沒有沒有,我隻是随口一問,想着看看您住在哪裡,我根據您的酒店位置約定一下會面時間。”高岩機智地答道。
蘇粟舒了口氣,怪自己草木皆兵,想也沒想便道:“我就住公司附近的酒店,離公司很近,什麼時間我都可以配合。”
說罷又補充道:“我帶了一個朋友和線上法務,能允許她們一同參加嗎?”
高岩停頓數秒,很客氣地道:“當然,這是您的權利。”
“蘇小姐,那我們約到明早10點,12樓,您上次簽約的會議室見,可以嗎?”
“可以。那明天見。”蘇粟道。
“好,那蘇小姐再見。”高岩剛要挂掉電話,便聽到對面一個女生小聲提醒,“趙秋實。”
蘇粟忙開口,“等等,高特助,我想請問一下,明天能見到趙秋實嗎?”
高岩略停頓,道:“您想要見趙總嗎?”
蘇粟遲疑片刻,道:“對。”
“好,那我馬上請示趙總。蘇小姐,”高岩輕咳下道:“我多說一句,您還是先把趙總從黑名單裡拉出來,你倆可以先私下溝通一下,再做解約的打算,不要意氣用事。”
蘇粟表示去意已決無需再勸,高岩便不再多說,默默地挂掉電話。
沈清棠踩着五厘米的高跟,腳尖一下一下地點着地闆,煞有介事地道:“我覺得這個助理說的有道理,你要不要與趙秋實通個話,畢竟這事他理虧,省的明天談判的時候有些話當着外人面不好開口。”
“我把你的合同給法務看過,她說你簽的一年短期,一千萬的違約金是正常的。别怪我多嘴哈,你這合同除了解約對你不利外,其餘完全就是公司再給你兜底,沒有一個公司會任由藝人這麼任性妄為的,就和鬧着玩似的。”
“不管趙秋實出于什麼目的,在這方面你确實是沒吃虧的。”
“唉,做事留一線,事後好相見,這樣大家都體面。”沈清棠道。
蘇粟沉思片刻,覺得沈清棠的話在理,畢竟一千萬的違約金,要是真談崩了,自己這個牛馬是非做不可的。
她想了想從黑名單中把趙秋實拉了出來。剛一解除,便收到了趙秋實的視頻邀請。蘇粟被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挂斷。
這人是在自己手機上安裝了提醒系統吧。
再看趙秋實這頭,高岩接到蘇粟電話時,正在趙秋實家。
趙秋實約了醫生到家裡拆換石膏,雖然還未到一個月,但因着蘇粟的拉黑,趙秋實顯然有點心慌意亂,想要盡早撤掉礙事的石膏去内蒙古。
誰勸都沒用,趙秋實是鐵了心要拿掉,高岩無奈請出顧言來家裡,故而接電話的時候顧言也在。
高岩開的外放,趙秋實聽得一清二楚。
因此高岩多嘴替他求情的話,他當然是沒錯過。
盡管他面上木然,但心裡還是有所希冀,不自覺地發過微信想要試一試,沒成想,蘇粟真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顧言看着被蘇粟挂斷的微信,挑眉,“把你放出來了?人都來北京了,你還怕啥。”
“要不這石膏就别拆了?”顧言見趙秋實神情似有松動,開口勸道。
趙秋實咬牙堅持,“拆吧,換個輕便點的,我也方便。”
李醫生倒是挺贊同,“也好,換一個納米材質的,便捷點。”
換個新型的總比撤掉不固定強,顧言想着,便也未阻止。
趙秋實倚在躺椅上配合醫生換石膏,拿起手機又給蘇粟發去了一條微信。
趙秋實:咱見面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