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可憐,而且養隻小動物,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那一瞬間,虞昭仰視對上他的眸,卻是一片古井無波的冷寂,根本不像她平時認識的徐卿庭。
她輕而淺促地嗤笑一聲:“不勞神尊您費心,撿回來的每一隻咪咪,我都養得很好!”
徐卿庭忽然轉了性子,好似就想和她對着幹:“天底下的流浪貓千千萬,每一隻你都救得過來嗎?”
“我……”
他笑得漂亮極了,眼瞳像餘晖下剔透瑩潤的琉璃。
“對你而言,不過是一時有趣的慰藉,但于它說不定隻是空待,還不如留它在這片廣袤的天地。”
“至少,還有自由。”
虞昭的臉倏爾蒼白,他的話毫不留情地揭露開“真相”。
過往那些她救助的貓咪,确實是家裡傭人在照顧,她想起來時抽空才會去看一眼,卻連名字都記不清了,明明每隻都是她起的。
片場衆人面面相觑,明明剛才還一片歡聲笑語,竟會因為一隻流浪貓鬧得不歡而散。
幸好,下午三點就收工了。
他沒有等她一起回家,這讓虞昭有些無所适從,但僅此而已。
晚飯後,她又約上小助理返回外景片場,而那隻小三花早就不見了,當晚徐卿庭也沒有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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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卿庭看着手臂上被貓爪撓出的抓痕,又疼又癢,滋味難言。
但自己了然,她的親近看似與慢條斯理地逗弄流浪貓無疑,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悲天憫人。
他上了勾,卻突然有片刻好奇。
這朵高傲絢爛的虞美人,如果被人染指,拖進永夜末路的黑暗中,會是怎樣心魂神蕩的靡豔風景。
“誰,最後能躲得過去呢?”
人倒黴時,打個呵欠都扭了腰。
第二天,徐卿庭照常來到片場時,卻發現工作人員紛紛後退,不敢發一言。
原來虞昭竟跟人争執了起來,準确說是單方面碾壓,而吳導出席影協座談會,暫時還沒趕回片場。
《沉鯉賦》本就分AB組拍攝,虞昭将之前合作過兩次,但因影視寒冬,無戲可拍的大青衣蔺如推薦進組,幾方合同都走完了。
但今天,她發現搭戲的演員竟悄悄換了人~
臨陣換将,還将她和導演瞞得這樣死,很明顯是有人故意動了手腳。
現場制片過來打圓場:“就是個女六号,無關緊要的,而且已經拍了不少戲份了……”
虞昭聽出他話裡有話,杏眸一掃,聲線溫柔卻泛着冷:“換回來。”
選角的副導演岑尹很是為難:“可她是平台塞過來的人,後台硬得很……”
不料虞昭态度更強硬,不容拒絕:“現在就換。”
“蔺姐已經在換裝了,不會耽誤拍攝進度,今天要麼她走,要麼你走。”
蔺如是她很尊敬的前輩,又曾是金池獎最年輕的影後,要不是她生子息影,丈夫出軌,哪會淪落到給自己作配。
岑尹灰溜溜走開,隻好将換角消息通知到個人,平台那邊他得罪不起,但眼前的虞昭更不好惹。
要論拼後台,他還沒見這位小公主輸過陣!
“小小一個副導演,還想換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