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生怯怯而又水光四溢的瞳眸化為兩顆潔白的珍珠掉到了陸承宇的心上,正安慰人的手霎時間僵住,陸承宇心下一緊,慌亂漫溢。
“是被剛剛的摩托車吓到了?”
宋佳禾機械的搖了搖頭。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陸承宇的心就更加的七上八下了,他立馬把搭在宋佳禾肩頸上的手收回,繼續忐忑地猜測:“是我的動作讓你感到不适了嗎?”
宋佳禾咬了咬唇有些為難,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樣的問題,眼中霧氣迷蒙,絲絲水氣彙聚成團,将說不清道不明的混亂心事包裹,淹沒。
千言萬語都被吞進了肚子,沉默良久之後宋佳禾選擇逃避:“外面這麼熱,就别杵這廢話。”
短暫的停頓過後,宋佳禾動作生硬的扯了扯陸承宇的衣角,語氣再度放軟:“我們進去吧。”
說罷,宋佳禾立即松開陸承宇的衣袖,兀自朝便利店走去。
害怕多說多錯的人如同被雨水打蔫的花,微撇着嘴跟在宋佳禾的屁股後面,一頓磨蹭過後,兩人終于推開了便利店的大門。
涼風襲卷而至,低溫包裹住滾燙的身軀,連帶着宋佳禾那顆躁動的心也一并冷靜了下來。她伸手朝冰櫃裡拿出一瓶罐裝啤酒,走向靠近路邊的吧台,食指輕松的勾起易拉罐的開口“滋拉”一聲,瓶蓋開了,混着酒味的氣泡争先恐後的從開口處冒出。
一口潤滑的水液下肚,宋佳禾整個人瞬間神清氣爽。
陸承宇拿着冷飲朝這走來,瞄了一眼宋佳禾手上的啤酒,指尖無意的敲打起手中的鐵罐:“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
宋佳禾微微皺起眉頭,回甘的酒水開始在舌尖上發苦,不适的澀意讓她不自覺的想要逃避那段記憶,甚至那個人:“記不清了,但,不論什麼職業,隻要出來工作喝酒應酬都是不可避免的吧。”
“你說的也是。”陸承宇悶了口飲料,甜膩的水液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而他卻提不起多少興緻。
宋佳禾的酒量不算太好,才灌了幾口臉頰便開始升起了淡淡的紅暈,緊繃的神經在酒精的麻痹下也略有放松,意識逐漸模糊,好奇心不受控制的悄然吐露了出來:“喂,你幹嘛要回來啊?”
陸承宇側眸看去,少女頂着一張粉撲撲的臉蛋,雙眼正迷離地向他望來,也不知道還剩下幾分清醒,陸承宇把玩着手上的飲料瓶,無奈的哼笑一聲:“想回就回了呗。”
“哦。”微醺的人沒得到滿意的回答,不情不願的敷衍應和過後又舉起了酒瓶。
陸承宇盯着那隻提着酒瓶的蔥白手臂,臂彎搖搖晃晃地從他眼前劃過,心中陡然冒出幾絲微弱的不悅。正當銀白的易拉罐口要碰上那隻水光粼粼的紅唇時,陸承宇沒忍住一把奪過了酒瓶,缱绻的眼不明所以地瞪着陸承宇,似乎是在疑惑他貿然動作的緣由。
陸承宇迅速的移開了眼,故意将酒放得遠了些,他不自然的皺了皺鼻子:“我還沒問你呢,好端端的有家不住,為什麼非得出來租房子住?”
女孩水潤的唇立馬嘟了起來,雙手托着下巴,好不委屈:“我媽總逼我相親,說什麼再過幾年就沒人要了,現在正是找對象的好時候,前段時間因為這事和她吵得兇,一氣之下就搬出來了呗。”
陸承宇一個扭頭,身子急匆匆地向宋佳禾湊來:“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相了多少個了?”
宋佳禾費勁地掏出手指,緩慢地掰起了指頭:“就這兩年吧,具體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不記得了,反正每個月都要例行公事的去見幾個男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相親狂呢!”
陸承宇注視着女孩因迷醉而绯紅的面頰,心髒無端的被一股灼人的熱流包圍,舒适的低溫下,他的身體冒起了反常的汗來。
幸好當機立斷的回來了。
陸承宇舉起易拉罐又是一飲,涼絲絲的水液滑過幹澀的喉嚨,他深呼了口氣,頗有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
還沒等陸承宇回過神,一個厚重的巴掌就實打實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你知道嗎!最可恨的是,每次隻要我拒絕我媽,她就會罵我沒良心,說什麼給我相親是為我好,結果我還不領情,真是白眼狼,還說她沒有抱孫子的福氣是小事,主要怕我以後老了沒人照顧,這不就是在道德綁架嗎?誰能受得了啊!”
一頓痛罵過後,宋佳禾頓然感覺口幹舌燥,她眯着眼四處搜尋着方才還未喝完的酒水,視線落定在長桌的角落,宋佳禾困惑地撓了撓頭喃喃自語道:“我的酒什麼時候跑到那去了?”
作為罪魁禍首的陸承宇這會終于坐不住了,他轉過身,假做随意地将手臂往桌上一搭,擋住了宋佳禾伸手夠易拉罐的去路:“我看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
宋佳禾嗤之以鼻地翻了個白眼:“明天是周六诶,姐有的是時間喝!”
說罷,宋佳禾也不顧陸承宇的勸阻徑直從凳子上下來,試圖跨過男人奪回酒瓶,可,再硬的嘴也抵不過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宋佳禾兩腳如湖上的浮遊東倒西歪,一個踉跄後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往前一栽。
眼看着人就要直直地撞到地上了,陸承宇眼疾手快地将宋佳禾一撈,滿身酒氣的人被裹進了男人強壯的胸懷裡,他的手順勢摟住宋佳禾的腰際,盈盈柳腰沒有半點多餘的肉,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瘦。
她經常借酒消愁嗎?
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難以入睡到需要靠酒精催眠的地步?
無數的問題把陸承宇堵得心口憋悶,他透過淩亂的發絲望去,女孩的臉燒得通紅,微微皺起的柳眉如折斷的枝葉,易碎又凄厲。
實在是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