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對于一個從未被誰喜歡或偏愛過的人來說,這份長久而濃烈的愛就像一個天降大禮包,宋佳禾抱着精美的包裝盒,卻不知道要如何打開。
沒人教過她什麼是被愛,也沒有人教過她怎麼接受一份愛。
潔白纖薄的月光打在那個瘦小柔弱的身闆上,她看上去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孤單,陸承宇很想放下手中的行李向女孩飛奔而去,他想緊緊的将她抱住,把人揉進他的血肉中融為一體,不再分離。
可是,陸承宇不敢,他害怕驚擾森林裡那隻喜歡自娛自樂的野兔,他深知她的敏感與細膩,更知道她的寶貴與獨特。
他不是狩獵的獵人,不需要設下陷阱誘導誰,他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宋佳禾接受這份感情,等宋佳禾願意回頭。
陸承宇手心滾燙的溫度灼熱了冰涼的鐵質門把手,他骨節分明的指尖緩緩磨挲着堅硬的鐵塊,陸承宇深深吸了一口氣,溫和地開口道:“反正這一周我不在,你就先住回來吧,明明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總麻煩喬玥也不好。”
語畢,陸承宇看見月光下的人影微微晃動,清淺的微風掀起遠處的紗簾,風聲灌進客廳,背對着他的人始終沉默。
陸承宇知道,他要再耐心一點,如今的時機尚未成熟,他還需要再多給宋佳禾一些時間來緩沖或者接受。
門被輕輕關上,落鎖的聲音清脆響畢,宋佳禾這才揚起了頭來長籲一口悶氣。
她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宋佳禾往背後的牆壁湊去,她憑借對房屋構造的熟悉找到了開關。
“啪嗒”一聲後,屋内瞬間敞亮,宋佳禾的眼睛由于太久沒有感受過光照,出于本能的保護而眯了起來,她用手擋在眼前,待雙眸一點點适應燈光的照射後才将其拿下。
模糊的視線逐漸明析,她環視四周,家裡一如往常的整潔幹淨,她将目光放遠,眸光落在了客廳中央的茶幾上。
兩隻同款玻璃水杯擺在正中央,其中一個杯子的杯壁上還沾着水珠,映照在宋佳禾的瞳眸中猶若粗粝的針頭異常刺目。
大張旗鼓的彰顯着那個人強烈的存在。
他既溫和又霸道的包裹着宋佳禾生活裡的每一個角落,在這座房子裡,她無處可躲,記憶就像被安裝好的程序,一但宋佳禾踏進這座房屋平日裡稀松的日常碎影便會即刻閃現。
陸承宇分明已經離開,可他的身影卻像充盈着生命力的藤曼瘋狂盤繞在宋佳禾的身上,由下至上越過平坦的小腹穿過翕張的胸廓最終交織定格在了宋佳禾纖弱的白皙脖頸上。
她要被悶得喘不過氣了。
冰涼的液體滑過宋佳禾的面頰,微潮的水汽浸潤她的臉畔。
她不明白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矯情了。
強烈的悔意蓦然襲上她的心頭,宋佳禾後悔自己的不挽留,她又一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把那個人放走了。
她總是不勇敢。
她總是喜歡無謂的逞強。
她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了那個鐵律———膽小鬼是得不到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