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格淡漠,安于規章制度,也不會關心别人,所以她不習慣元家對她的态度,也不知該如何反應,隻能維持着原本漠然的樣子,扮演着“荞荞”。
吃過晚飯,梁桦要幫元之荞用柚子葉洗澡,而元之荞表示自己能行。而見到元之荞獨自洗澡,梁桦又是一番眼淚涕流。
平淡的一晚過去,第二天一早,醫館門外就迎來了一個元之荞不想見的人。
“荞荞!”
轎車還未停穩,一顆卷卷的腦袋就從車窗裡探了出來。鐘墨揮舞着手,沖着醫館二樓的元知茂大喊,“知茂哥哥,我來找你們玩了。”
所有小孩都喜笑顔開,除了元之荞。
鐘墨與其他人社交完畢,就興沖沖詢問元之荞在哪。
梁桦輕柔地笑笑,“她還在吃早飯呢,在二樓的餐廳。”
鐘墨謝過梁母,立馬扶上樓梯去找元之荞了。“荞荞!下周三一起去看船戲呀。”鐘墨人還未到,聲音就先穿過了廳堂。元之荞看向門口的方向,随着皮鞋咚咚的聲音在木質地闆上響起,很快,一個穿背帶褲和白襯衫的小男孩就跑了進來。
鐘墨一口氣跑到元之荞身邊,從鼓鼓囊囊的褲子口袋中,取出一疊卷好的紙票。
“喏,給你。”
他将紙票放到元之荞面前,然後坐到了緊挨元之荞身邊的椅子上。元之荞不想理會,隻看一眼就撇過臉去,但這一眼,卻讓她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她放下粥碗,将紙票扒拉了過來。
元之荞把卷成一筒的紙票攤開,這才發現是四張票券。淡黃的紙上,用油墨印刷了“遊船龍祭”四個黑色大字,下方是地點與時間,并加蓋兩方印章。背面是一副水墨工筆畫,畫了彩旗與華船。
“這是軍長伯伯送給我爸爸的,我向爸爸要了過來,拿來送給你和知茂哥哥,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玩呀。”
元之荞看向票上的地址,随後又看向鐘墨,發現鐘墨正期待地看着她,同時一雙腳挂在椅子邊上,不斷晃蕩。
元之荞:“你也去?”
鐘墨點了點頭,“對呀,你去我就去,我們一起去。”
“你沒給我票前,也會去這個遊船龍祭?”
鐘墨撥弄着自己卷卷的頭發,語氣幹脆,“不去,那天我要上鋼琴課。”
元之荞了然地挑眉,繼續試探,“所以那天你父親也會去?”
鐘墨把頭發抓得蓬松,宛如一顆圓滾滾的蒲公英,“爸爸不去,他說不能和軍長伯伯走太近,所以這些票他一張也沒留着,讓我全送給同窗。”
元之荞把票放到一邊。
果然,鐘家不會去。
這遊船龍祭,正是《绯戀》的楔子。它是一出徹底的悲劇,也是女主姓名的由來,更是為了襯托女主的天生不凡。
文中的遊船龍祭是掌權者為了拉攏鐘慶國的手段,他們将傳統節日包裝上西式文化,以拉近與歸國富商的關系,并狠狠地撈上一筆。
軍閥放出噱頭,本地豪紳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也有攀上軍方權貴的心思,自是都想上船。而主辦方見錢眼開,船票一印再印,不知不覺就超出了标準載客量的三倍,直接導緻了後來的翻船與人員踩踏,死傷嚴重。
重點描寫的受害者沒有鐘家,所以元之荞猜,鐘家一開始就沒有上船。
女主唐曦一家倒是參加了遊船龍祭,但在上船前,唐母忽然腹痛難忍,不得不立即離開,前往醫院。
檢查無事後,唐母有些可惜那難得的船票,在回去的路上還在念叨,就在這時,驚呼四散而開,并迅速傳遍了整個陵城——“船沉了!”
唐父慶幸腹中胎兒救了他們全家性命,當即給這個孩子取名為“曦”,寓意充滿光明希望的未來。
元之荞回想完劇情,意味深長地看向鐘墨,“你想和我去,得會遊泳才行。”
“我會呀,”鐘墨拍着自己的胸脯,将衣服拍得砰砰作響,“我外公教過我的,我早就會了,我還會潛水呢。”
“不過荞荞,你是怕在船上掉下去嗎?”
元之荞沒回答,而是将票退給了鐘墨,“這遊船,還是不去的好。”
“為什麼?”鐘墨被拒絕,嘴不自覺地撅了起來,腳也不再晃蕩,他将元之荞鋪平的票券重新卷起,并且卷得皺皺巴巴,“荞荞不願意和我一起去嗎?可我聽說,遊船很好玩的。”
“不去。”元之荞很果斷,她這個身闆去了,就算會遊泳,但也躲不過推搡踩踏,幹嘛要給自己提前尋找死路。
不過,她突然愣了一愣。
意識穿越并非奇談,在她的世界可類比成遊戲,若這裡真是由她潛意識編織而成的“遊戲”,那出去的方法,可以不再是聯系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