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更像是匆忙抓着藥粉糊上去的。
元之荞将那些沾着粉末的果脯挑了出來,用紙巾包好,然後拿着剩下的果脯去找了梁桦,得知這些果脯最開始由錢寶貴拿着,随後由錢珍珠送出。
元之荞看向錢家的方向,看來對付錢寶貴,是不能用尋常辦法了。
一夜過去,元知荷恢複得很快,看起來已經和沒事人一樣了,但元知茂卻依舊精神不振,苦着一張臉喝藥。
元之荞在一堆沾了粉末的果幹中挑選,拿了一塊不怎麼明顯的重新用紙巾包好,然後放進背包裡,走向錢家。但她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元知荷叫住了,“之荞,你去哪裡呀?”
元之荞指了指錢家的方向,話語天真無邪,“當然是去找錢寶貴玩呀。”
元知荷有些擔心,如此柔弱的妹妹,一個人去找惡霸錢寶貴,難不準會被欺負,她凝了凝眉,“之荞,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元之荞不知道元知荷要幹什麼,但還是在門口等着,她踢着腳下的新葉,柔軟的土地已經幹透,但昨夜風雨太大,很多小動物被刮到了地上,比如腳邊的蝸牛。她蹲下來,戳着蝸牛的殼,然後聽見了元知茂的聲音。
“哥哥,你不躺着休息,還出來玩?”
“我和知荷陪你去,”元知茂眼神瞟向錢家,随後又看向元知荷,像在對暗号,“我們倆也想去錢家玩。”
元知荷點了點頭,元之荞擡頭望着他們,猶豫一下,還是答應了。
三人一起來到了錢家,錢多旺還在睡覺,他這幾天幾乎都是早睡晚出,不知在幹什麼。錢老爺出門了,他就算被打了地主,也習慣性地去自己以前的田莊上巡邏,那時候,他看着豐收的田,心裡很是樂懷,如今再看豐植的田,心中卻隻剩惱怒。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要去看,因為說不定能撿到一些别人沒看住的好東西。
錢家隻剩一屋子女人和小孩,錢母和錢珍珠打着别樣算盤,自然不反感元家的孩子,反而還熱情地招待雙胞胎。
“寶貴!寶貴快出來,你的朋友們來了。”
錢寶貴被吵得耳朵疼,就用被子蓋住了腦袋,繼續呼呼大睡,錢珍珠見侄子半天不見人,登時大步流星,想要把人從被子裡揪出來,但錢母卻突然拉住了錢珍珠,用警告的眼神瞪向她,“好好叫寶貴起來,不要鬧他。”
“知道了。”錢珍珠隻能收了那股氣勢洶洶的勁,走向錢寶貴房間。元之荞聽到,她叫人起床的聲音十分耐心。
錢寶貴出來看到元之荞,頓時被注入了精神,他臉都不敢去洗,立刻躲到了錢珍珠後面,而元之荞看到錢寶貴,話也一下多了起來,表示自己要與錢寶貴說悄悄話。
元知荷和元知茂面面相觑,為什麼他們看着,有些奇怪?
錢寶貴在元之荞眼神的威脅下去了後院,他有些虛張聲勢,“你……你幹什麼?這可是我家,我叫一聲,我奶就會沖出來打你,你别想……再、在欺負我。”
元之荞不理會錢寶貴,她拿出果脯,展示在錢寶貴面前,“你知道這個吧?”
錢寶貴吓了一跳,立時撇開臉,“知、知道啊,杏……杏幹嘛。”
元之荞盯着錢寶貴的臉,錢寶貴眼神飄忽,極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有問題,果然是他幹的。
“你知道我家昨晚叫了張大夫吧?”
“知……知道啊。”錢寶貴不自覺地後退一步,下意識想遠離元之荞。
元之荞跟着上前一步,逼問道:“所以,是你幹的吧?”
“怎麼可能是我,”錢寶貴當即大聲反駁,“都是小姑,是小姑想要害你們,她不懷好意!”
“什麼不懷好意?”元之荞疑惑地看着錢寶貴,她們與錢家并不親近,錢寶貴就算與錢珍珠有矛盾,憑錢母剛才對他的關愛程度,錢寶貴自己去告狀就可達到目的,完全沒有必要通過嫁禍錢珍珠,借元家之手來整治錢珍珠。
錢寶貴癟了憋嘴,他才不要告訴元之荞,告訴了她,他們兩家萬一一拍即合了怎麼辦。
元之荞看錢寶貴閉嘴不說,頓時把果脯整塊地拿了出來,“你說是錢姐姐幹的,所以你不知道這上面是什麼咯?”
“當然不知道。”錢寶貴想也沒想,迅速接話。
元之荞笑了笑,瞬間抓住錢寶貴的領子,“其實錢姐姐在上面撒了一些話梅粉,很好吃的,你嘗嘗。”
錢寶貴立刻驚恐地捂住嘴巴,想要掙脫元之荞的束縛,但元之荞沒給他這個機會,塞不進嘴巴,她就塞鼻孔,“看你這樣,不像是不知道上面是什麼的樣子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錢姐姐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