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善聽說情況後也慌了,由走變為小跑,跟着小春回了基地。
他進門沒有像往常一樣先撣衣服上的灰,而是直接奔向了梁桦。檢查過後所幸梁桦無大礙,小春聽到結果也松了口氣,聽梁桦說想吃野菜,小春便主動表示他待會就去找村民換點回來。
等人走了,元善才說起錢珍珠的事,或許是激素敏感,梁桦一聽錢珍珠的姓名就瞬間生了悶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你總是提錢珍珠,你說,你是不是想納她為姨太太?”
元善不知梁桦怎麼就起了性子,皺着眉否認,“我怎會那樣?”
“不會這樣,那你為何要把重要物品留在她那?你從不提别的女人,但是來這,你總是在提錢珍珠。之前在陵城,你對安弟偷偷包養二姨太的事也毫無反駁,我看你就是覺得姨太太稀松平常。自己弟弟的姨太太現在都成了正太太,那自己有正太太,再多個姨太太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你真是無理取鬧。”
梁桦一口氣說得激動,聽到元善駁斥,更是哭了起來,而元善看梁桦這樣,不由得又放軟了語氣,仔細地解釋了一遍。
“我怎麼會想納她當姨太太呢?我都不喜歡她,隻把她當病患而已。”
梁桦聽完,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桦兒,我看你就是想多了,人家錢小姐壓根就對我沒那個意思。”
聽到這話,梁桦霎時一拳錘到了元善胸腔,“你還說沒有,”她語氣急了起來,“你那雙眼是擺設嗎?人家三番兩次獻殷勤,現在你還與我扯謊?”
“我真沒有。”元善冤枉,錢珍珠除了向他求助,哪還與他調情?元善好一番安慰,梁桦才終于信了他的話,元善覺得這事比坐診看病還累,于是歇了歇,說起别的事情,“桦兒,我們搬去與弟弟一道住吧。”
梁桦擦掉面上的淚,“為何?”
元善像是不好意思,“你不是說錢珍珠對我有意……”梁桦瞪眼看他,元善撇開眼神,繼續說:“想必她知道了我們住在基地,然後會時常來找我,這會給基地帶來麻煩。弟弟住在稻花村邊上,他與我說過了,那邊還有兩間屋子,知茂知荷隻有周末回來,暫時是夠住的。”
話畢,元善又想了想,“之前我們向鄭委員保證說借住一時,如今村裡算安甯,我們沒有理由一直住在基地,還是早些搬出去比較好。”
元善這話梁桦雖覺得有理,但她還是撫了撫隆起的小腹,心中煩悶,自從來到山俞,他們一直居無定所,這種缺乏安定的感覺讓梁桦覺得焦慮,不敢真正放下心。
梁桦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元善與基地長說了搬出去的事,基地長直接說元之荞想要他們留在基地,元善思索一會,仍是堅持搬出去。
鄭委員尊重元善的想法,表示元善要是遇到了什麼難事,盡管可以來基地找他們。
“我們很喜歡之荞,她的才能也幫助了我們很多,所以元大夫你不要有負擔。”
元善有些感動,握住了鄭委員的手,“我們會的,謝謝你,鄭委員。”
第二天,元善先找元安,說要了搬過來的事,元安自然同意,葛莉兒懷着孕,要是大哥這個大夫在,他也能安心一些。元安主動表示他願意搬行李,而元家絕大部分行李都被小春裝在驢車上,假裝是從城裡運來。
交代了元安後,元善又去找錢珍珠。
錢珍珠看到元善,雙眼頓時盛放出柔情。元善這才認真地看着錢珍珠,果然發現了梁桦說的那種感覺,他有些不自在,快速切入了正題。
錢珍珠把信件拿了出來,她還想說什麼,元善卻很莫名地說了一句,“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我珍重我的妻子,雖未許下諾言,但我不會令她心傷。錢小姐正值妙齡,多的是兒郎欽慕,想必将有一段好姻緣。”
元善從沒說過這樣的話,說完他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麼都自然不起來。他站在原地待得難受,于是話畢,轉身就跑,而錢珍珠被當面這樣說,頓時惱得不想把另一個包裹交給元善了。
本想帶着元善再走一段路去拿包裹,而現在,錢珍珠怨恨地看着元善的背影,呵,裡面的法鈔她隻拿了一張,如今全都是她的了,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算是扔掉,她也決計不會還給元善!
元善心驚膽戰地回了基地,梁桦看他跑得滿身是汗,忙問他發生了什麼。元善不好意思說,隻說自己直接拒絕了錢珍珠,“桦兒,以後你就不要再擔心了,我已挑明态度,想必錢珍珠不會再找來。”
梁桦忍不住笑,“你怎麼說的?”
“咱們快收拾東西吧,你身子重,就不要拿東西了。”
“你與我說說,到底是怎麼說的嘛。”
“……”
北城。
元之荞向附近的花童買下了一整籃玫瑰,她打扮得很樸素,學着花童的模樣,将籃子背挎在身側,準備到處溜達,然後原價賣出。
“賣花咯,先生小姐,請您看看花。四角一枝紅玫瑰,買十二枝隻需五塊大洋,風有約,花不誤,買花送情人,年年歲歲不相負。”
“等等,小妹妹你是不是算錯了?十二枝,應是四塊大洋八角才對。”
元之荞仰頭看向說話的男人,男人很英俊,濃眉大眼,五官俊朗清晰,看着她的目光不帶嘲弄,反而帶着友善,最重要的是,這人的穿着,以及手上卷着的報紙,與隼的描述恰好一緻。
元之荞笑了,把花舉了起來,“沒錯的先生,我的玫瑰花就是五塊十二枝,您要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