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澈慶眯眼,看到了元之荞以及她身邊的李成、楊黛二人,一男一女帶着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孩,柳澈慶當即叫過身邊的衛兵,“你,去把他們攔下來。”
這時,楊黛聽到了元之荞的名字,本能地面色一緊,她正欲扭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卻在餘光中瞄見了柳澈慶。
這不是軍閥的軍務行營部主任嗎?他怎麼會在街上巡邏?
楊黛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一手瞬間握住元之荞,另一隻手則下意識地按上了腰間。這種情況肯定是出事了,她擡腳,就要帶着元之荞往人多的地方走,而李成此刻的注意力還在“張修正”身上。
“修正?你怎麼在這裡?”李成錯身擋住了元之荞的身影,“張修正”聽見了也不答,反而疾步上前,準備要再度叫住元之荞。
“修正,”“張修正”開口的瞬間,李成也加大了音量,試圖覆蓋對方的聲音,他跑向“張修正”,極快拉住它的手臂,阻止它繼續往前,“你一個人來的嗎?租界現在到處抓人,快回去。”
“張修正”皺眉看向李成,按照原劇情,這時候的軍閥正給新軍制造恐怖陰影,的确是在到處抓人。不過它之前跟着鐘墨的信件回山俞看了一眼,發現元之荞也入了新軍。
“張修正”瞟向李成身後的衛兵,若是能借着軍閥之手除掉元之荞,它豈不是省了氣力?
“張修正”笑了,馬上回握李成的手,聲音洪亮,“小成哥?我看見你和小荞了,你們搬去哪裡了?我按照我媽給的地址找過去,發現你們根本不住那裡。”
李成聽見這話,想也沒想就帶着“張修正”往反方向走,“哦,你說地址啊,可能是我當時給錯了。”
劇情怎麼會讓元之荞離開,它拼命站定并回身,看向即将消失的元之荞,故意喊道:“可是小成哥,小荞妹妹在那裡,你不帶她一起走嗎?”
李成手指倏地收緊,一刻不停地拽起“張修正”,想要轉移它的注意力,“修正,你不是說去我們新家嗎?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李成想強制帶人走,可“張修正”不依不饒,指向元之荞就嚷,“小荞妹妹,小荞妹妹!”
元之荞沒有回頭,而楊黛也加快了腳步,但她們兩人還是被衛兵盯上了。
李成這邊的異常同樣引起了衛兵的注意,一個戴着黑色大蓋帽的衛兵攔住了李成,用木倉管指向兩人,粗聲粗氣,“你們倆,什麼關系?”
“我是租客,他是我房東的兒子,”李成下意識把人拉到身後,護住“張修正”。
衛兵盯着二人,租客?那就是外來人員咯,他想起柳澈慶囑咐過甯可錯抓不可錯放,當即撩下眼皮,示意李成跟着自己走,“和我回去核實。”
李成看着對方黑洞洞的木倉口,不敢表露出拒絕,就怕引對方警覺,而“張修正”不滿地看向衛兵,連抓人這種小事都能搞錯,難怪軍閥的大計是癡心妄想。它毫不畏懼地指向楊黛和元之荞,“對啊,當初小成哥就是和那個妹妹一起住在我家的,但我們不怎麼熟,因為他們每天都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外面幹什麼。”
聽見這話,衛兵立即順着“張修正”的手勢看向元之荞,此刻,元之荞和楊黛也被衛兵們攔了下來。
李成看向“張修正”,眼中有些震驚和惱怒,修正為什麼要說這些誤導人的話,明明所有張家人都對軍閥諱莫如深,修正這是故意的嗎?李成一下松開了護住“張修正”的手,忙說:“我帶着妹妹來北城尋親,所以經常在外跑,這事房東他們都知道。”
衛兵懶得聽李成解釋,舉了舉武器,讓李成少廢話,快跟上。
李成沒有挪動步子,而“張修正”看到元之荞也被帶過來後,登時牽上了李成的手,像是避免李成獨自逃跑,“小成哥,我們沒什麼可查的,不礙事,去一趟他們就會放我們離開了。”
李成擔心着元之荞和楊黛,沒聽到“張修正”說話,他不敢往元之荞那邊看,擔心因此牽連她們。
而元之荞這邊,她在聽到“張修正”叫自己姓名時就發現了不對。在張家時,她從頭到尾隻叫李小荞,不叫元之荞,“張修正”是如何知道她的本名?或者說,眼前的這個“張修正”,還是不是她最初見到的那個張修正?
心存疑慮的元之荞被衛兵攔了下來,楊黛此刻也預感到了危機,她笑了笑,換上北城口音,僞裝成本地人,“我是她小姨,我在這北城都住二十幾年了,軍爺是不是找錯人了?”
衛兵看了看元之荞,又看了看楊黛,并沒有放她們離開的意思,語調淡淡,“回去和我們做登記。”
被武器羁押着,楊黛的後心開始不自主地冒汗,她思考硬拼能不能帶着元之荞逃出去,而元之荞則隐晦地望向四周,想着傳遞消息的辦法,這時,她發現遠處有衛兵也在盤問帶小孩的夫婦。
元之荞的腦中頓時靈光一閃,她的身份洩露了,軍閥這是在找她。
猜到原委,元之荞極快鎮定了下來,無意中,她對上了“張修正”的視線。“張修正”竟在暗中觀察着她,而且看她的表情和幻覺裡的張修正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