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笑之嗎?”電話那頭傳來柳清遠的聲音。
“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是不是阙言和你說了什麼?”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了,也能聽出是在勉強提着精神,但還是在笑。
“那是我父親——”
徐笑之捏緊了手機,深吸一口,打斷柳清遠,問出了她想問的,“清遠哥,你知情嗎?”
“實驗那些……”她知道自己咄咄逼人,但還是繼續問道,“阙言說的那些,你都知情嗎?”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徐笑之耐心地等着,期待得到一個她想聽到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能聽到柳清遠沉重的呼吸聲。
她想,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但她還是不能把阙言所說的那些,和柳清遠聯系在一起。
“明明你不是這樣的人,”她想起當初救下臭巴時的場景,他還是個剛畢業的學生,卻一直在耐心地幫臭巴擦幹污泥,輕聲細語地安慰臭巴。
柳清遠心中湧起一陣無力,他聽見自己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我就是那樣的人!”
明明知道父親一直在做違法的事情,一直在傷害那些動物。
哪怕他成為了院長,他依舊不敢忤逆他的父親,唯一能做的,隻有睜隻眼閉隻眼。
真諷刺啊,他經營着一家寵物醫院,樓上做着救死扶傷的事,樓下卻做着肆意掠奪生命的勾當。
“院長?”護士見柳清遠站在窗前,手裡握着手機卻一動不動,她提醒道,“律師來了。”
柳清遠愣愣地放下手機,才發現電話早就在半個小時前就挂了。
他回頭,護士對上他隐晦不明的眼神,心頭顫了顫。
罕見的,院長問了她一個問題,“如果我是我爸,她是不是會讨厭我?”
“啊?”護士不明所以。
但院長似乎也不在意她的答案,他露出諷刺的神情,語氣淡淡的,“算了,真幼稚。”
随後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不重要了,他早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
北山一直在注意徐笑之的情緒,發現她挂完電話之後表現得和沒事人一樣,還有心思摸他的小手。
他放下一半的心,有些後悔當初恢複人形後,沒有及時發現那家寵物醫院暗地裡的交易。
還是北山喵的時候,他就隐隐察覺到有問題,結果,再在農家樂遇見柳清遠時,又沒從他身上發現問題,居然就這樣忘記了。
他懊悔地拍拍腦袋,然後裝了一大盆新鮮的草莓。
徐笑之和村民談妥了接下來的合作事項,農家樂的員工負責開着引渡車将遊客送來草莓大棚,村民則提供自由摘取草莓的服務。
還約定好了村民不準擅自加價,有坑害遊客的行為,她點點頭,“那就下次見時簽合同,剛剛談的條款我全部都會加在合同上,利潤你們八,我二。”
“違約的話,違約金很高哦!”她環視一圈周邊的村民,這話是說給他們聽的。
村子裡建起了草莓大棚,她能幫則幫,好多年紀大了的村民都能靠大棚獲得一份收入,但她就怕有些人太貪心。
苗大媽心裡也有數,配合道,“是,誰違反就讓誰付違約金,合同裡還有一條違約必須要拆除大棚。”
這話,讓心思活絡的人瞬間歇了不好的心思。
回去的路上,徐笑之牽着北山的手,兩人走在林蔭小道上,沒有說話。
北山每捏起一顆草莓遞到徐笑之嘴邊,她就張嘴吃下去,一連吃了好多顆,她才回過神。
“這草莓,”她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沒洗吧?”
北山顧左右而言他,“好吃嗎?”
好吃倒是很好吃,草莓個個都散發着草莓香味,甜津津紅彤彤的。
好久不見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路兩旁的樹木光秃秃的,隻有遠處樹林裡的松柏還散着綠意。
徐笑之擡頭,身上被曬得暖烘烘的,“好多天都沒見到太陽了,今天真好。”
北山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走吧,不是說要泡溫泉。”
“不是我要泡!”她忍不住強調,這兩人住在一起的時間還沒多久呢,她已經快要讓工程隊把陽台的溫泉池給拆走了。
天天都折騰她,怎麼受得了!
北山滿臉無辜,“我也沒說是你要泡啊,不是要去抓小猴子嘛?”
少來,徐笑之瞪他,她就不信他剛剛沒多想。
“冤枉啊大人,”北山笑嘻嘻地低頭親了一口她的臉頰,“頂多是想了一下待會兒結束後……”
“啪!”
徐笑之本來想推開北山的臉,結果沒注意勁使大了,給了他一個清脆的巴掌。
她剛露出擔憂的表情,就看到某人露出奇異的表情,又湊到她的耳邊,“之之,可以在床上……”
“……”
她剛剛應該下手重一點的。
……
天氣越發冷了,來山上泡溫泉的遊客也變得更多,但有不少遊客近日開始反應自己随身攜帶的東西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