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噼啪炸開。
好看,但是不抗餓。
言泊城按下自動窗簾的按鈕,窗簾勻速關上。
他長呼一口氣,回到床上,蓋緊被子試着睡覺。
但他失敗了。
言泊城坐起,越是餓的時候,越覺得時間過得漫長。
他并不知道這場煙花已經持續了多久,但是在他心裡已經叮叮咚咚好半天了。
該死。
言泊城猛地坐起來,他向來不是個能被外物所左右情緒的人。
最近不對勁。
言泊城在今天得到菜譜,但是還沒吃上菜譜上的飯後,心緒似乎更亂了。
為了平靜内心,他沒有回他常住的那個富豪聚集地的别墅,也沒有回他那個市中心一眼就能看盡京城豪華的大平層。
他遠離了喧鬧,特意挑了這個幽靜的、不怎麼來的城郊别墅來安穩内心。
可是又失敗了。
内心非但沒有平靜一點點,倒比來之前更亂了。
誰也沒告訴他,會有人在深夜放煙花。
他給物業管家打電話。
物業管家接到了言泊城的電話,馬上誠惶誠恐起來,早在時荔家的别墅放煙花的第一瞬間,他們就看到了。
可是這裡遠離社區,在市政管理條例上,本就說明了五環外可以燃放煙花爆竹。
從法律法規這一條,時荔放煙花一點毛病挑不出來。
另一方面,這是一處以“世外桃源”著稱的别墅區,特點在于私密性好,所以都是獨棟别墅,且别墅與别墅之間相距甚遠。
時荔放煙花的這片區域,大範圍内也隻有兩棟别墅。
一棟是王如雲的,另一棟,就是在物業處登記的,一年也住不到幾次的言泊城的家。
物業當然看到了時荔放煙花,他們也自然知道放煙花帶來的嘈雜聲會影響到别人。
可恰好就是,時荔家這片區域隻有兩棟别墅,一棟還沒人。
物業放心地沒有去制止放煙花的時荔,可誰能想到,那個一年都回不來一次人的别墅,今天居然有人住了。
不僅有人住,還投訴了。
物業誠惶誠恐:“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休息了,我們這就去和另一戶業主協調。”
“好的。”
言泊城解決問題,剛要挂斷電話,卻聽物業管家在那邊又說了一句:“言先生,好像,煙花聲停止了。”
細細回想,仿佛就是在言泊城撥通電話,到物業管家說了抱歉,再到物業管家要去制止後停止的。
物業管家似是思酌再三:“那我們還需要過去溝通下嗎?”
“讓他們别再放了。”
言泊城強調了“再”字。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聽物業管家馬上回複道:“言先生,就在剛剛,我們已經和那戶業主聯系了,他們恰好、正巧放完了。”
物業管家是個團隊,工作效率極高。
這邊和言泊城通話的同時,另一邊已經和時荔溝通完了。
半天,言泊城回了句:“好的。”
無力感,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無力感,就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
明明對方放煙花擾民,可是投訴的時候,又恰趕上人家撤退。并不是因為投訴後而停止燃放爆竹的行為,隻是恰好,人家就不想放了。
言泊城挂斷電話。
試圖翻了好多次身,試圖入睡好幾次,最後均以失敗告終。
咖啡喝多了,睡不着。
在言泊城翻來覆去的夜晚,時荔睡得特别安穩。
安穩到一夜無夢,第二天早起的時候,都已經上午十點多了。
拉開了窗簾,大幅的陽光灑落在時荔的身上。
時荔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按說,新家的主卧也得弄得這麼舒服。”
說幹就幹,半小時後,時荔磨完了豆漿、煎好了雞蛋,并吃完了。
又半個小時後,時荔化完了妝,選好了穿搭,配好了小包。
她哼着小曲,準備出發,正碰上院子裡沉浸做着八段錦的王如雲。
王如雲氣沉丹田,一套完成:“荔荔,又去言氏集團啊?”
“啊?”時荔恍惚了一小下,幾乎沒過腦子一般,脫口而出了自己的新目的地:“不呀,我想去買點家具。”
“去吧,玩得開心。”
八段錦的音樂又起來了,王如雲趕快緊跟音樂,開啟了今天的第二套動作。
隻要不用她操心,王如雲就對任何事都無所謂。
時荔昨天就把大平層認真觀看了一遍,這個房子除了家具舊一點,設計感不夠現代一點,硬裝即便放在現代的豪宅格局裡,都沒什麼大問題。
所以時荔并不打算對平層格局進行大幅改造,她現在想做的,隻是換一下軟裝。
畢竟是豪華大平層,哪怕過了很多年,硬裝的質量都還非常棒。
時荔隻要換一下軟裝,更換下家具,再買些科技感十足的家居擺設,就能讓大平層煥然一新。
起碼,符合她的審美和居住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