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電話剛剛拿過去,話還沒說出口,時荔倒是先甜甜地叫出聲來:“爺爺。”
聲音綿軟乖巧。
剛電話裡聽着語氣還不善的時東升,被這聲甜甜的稱呼撫慰了不少怒氣:“荔荔呀,我是爺爺。”
沒錯。
時荔猜對了,她也就逢年過節才去時家聚聚,相聚的次數本就不多,而且也并不是次次都能見到時東升,實話講,她對爺爺的聲音并不熟。
更何況還是隔着電話,時荔更是拿不準到底是不是時東升的聲音。
不管是不是,時荔叫聲爺爺也挑不出錯,如果不是,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隔着電話,怎麼都能岔過去。
果然,時荔這個乖巧的稱呼換來了時東升也同樣柔和的語氣:“我看了你做的這個視頻,做的很好。”
時東升很少誇人,或者說在時荔和她為數不多,一年隻有幾次的見面中,時荔并沒有聽過她這個爺爺誇誰。
時東升從不誇人,也不自誇,他仿佛永遠都是位于高處觀察着、注視着一切。
像今天這樣誇她,時荔還是頭一回見。
時荔也不自矜:“那既然爺爺你這麼喜歡,要不要給我點贊收藏再投币呀?”
“什麼?”時東升先是一愣。
即便是這樣一個龐大商業帝國的締造者和掌權者,也有他的知識盲區,時東升轉念又哈哈笑起來,似是心情很好的樣子:“不如你來教教我。”
時荔還沒等回答,就聽時東升補充了一句:“等你不忙的時候。”
時荔其實并不了解他的爺爺,自從父母去世以來,她一年也不過見時東升一兩面,連話都說的少之又少,更何況是了解時東升的性格。
時荔怎麼會接不住時東升的話,她依舊溫柔甜膩又似親近的音調:“我爺爺都不忙,那我更不能忙了。”
時東升仿佛讓時荔哄得很好,接着邊說了一句:“要不這會兒就來家裡坐一坐?”
“現在嗎?”
時荔有種被自己的嘴甜坑到的感覺。
她其實不想摻進時家亂七八糟的關系中,更何況丁玲還在旁邊,免不了一陣周旋。
“現在不行?”
時東升又來了一句,看似随意的語氣中,卻帶着一種不容置哙的威嚴,還有一絲絲的失落,時荔一愣,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時東升剛剛的語氣裡,确實有一點點的失落。
時荔馬上回道:“可以呀,不過您得等一會……”
她試着制造點困難,起碼給時東升話語上一些轉圜的餘地,時荔頓了下,接着說:“我的小polo起速慢,您别着急啊。”
“小polo?”時東升依然是知識盲區外的一愣,馬上又說,“正好今天沒事,你這就過來吧。”
時荔不常見時東升也知道,時老爺子作為時氏商業帝國的締造者,想見他一面的人多了,見一面不是很容易。
即便是時家人,也要通過秘書約定時間後,才能相見。
像今天這種情況,少之又少。
好在時荔昨夜睡得香甜,現在一身清爽,頭腦清明,即便是面對丁玲的明槍暗箭,她覺得自己也能應付得來。
時荔跟孫真如說:“我走了,去爺爺家。”
孫真如:“那……我回家繼續盯着網上評論?”
“嗨,盯不盯的,沒那麼重要。”
時荔和孫真如準備離開,恰好碰到剛練完八段錦的王如雲。
王如雲:“大中午的,去哪啊?”
時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爺爺找我。”
“啊……”剛練完八段錦的王如雲些許遲疑,轉頭還是硬着頭皮發問:“什麼事啊?”
時荔知道王如雲在想什麼:“不是家庭聚會,放心。簡單來說,就是我爺爺他想見見我。”
“見你?”
“我怎麼覺得他有點失落呢。”時荔說道。
“失落?”王如雲琢磨這兩個字在前夫身上的适配度,忽又喃喃道,“不管怎麼樣,去看看吧。”
時荔并沒有讓愁悶的情緒在祖孫兩人中飄散太久,轉念又快樂起來:“順帶着,我再發展個粉絲。”
“你說你爺爺啊?”王如雲也笑了,“行,别耽誤自己的大事業。”
“哈哈哈。”
時荔的家在城郊的别墅,時東升現在和丁玲常駐的家,也是别墅,不同的是,這棟别墅是城市中的世外桃源。
在城中繁華的地段,愣是開辟了一塊地用作别墅區。
且每家的别墅區都是獨棟,單是各個别墅的占地面積就足以按畝為計算單位測量。
寸土寸金,别墅本就不便宜,更何況就是在這鬧中取靜的地界建一處世外桃源。
時荔從城外往城内開,本就堵車,開到了時東升的别墅區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
等到了别墅區,她的小polo卻進不去了。
時荔哔哔按了下喇叭,别墅區的保安并沒有降下車杆放行。
“麻煩,開一下閘門。”時荔探頭出來。
物業專業,保安一米八幾的個子配上筆挺的西裝,更像是一個商務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