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大表哥同學的弟弟,叫謝昌隆,今年二十五,濃眉大眼,五大三粗的,典型的北方漢子,往那一站,跟個門神一樣,看着就很吓人。
一個是大姑同事家的兒子,叫柯有錢,今年二十三,小眼睛鷹鈎鼻,看着就很不好惹,塊頭比謝昌隆小一點,但勝在膀子上的肌肉滾圓結實。
總之,有這麼兩個人陪着他,夜裡根本不擔心有小偷。
但是這樣也有缺點。
會增加吳家梁盜竊的難度。
不過,他從吳家梁離開時那貪婪的目光裡找到了信心。
這麼多錢,還有未知的古董在召喚,吳家梁一定會铤而走險的。
他耐心的等着。
午飯懶得自己做,叫柯有錢去附近的小餐館打包了三份回來。
三個人對坐在一處,邊吃邊聊。
謝昌隆話少,大多數時候都是柯有錢在說。
“老闆,等會吳家梁要是過來,要不要我裝個肚子疼,給他一點希望?”
“好啊,裝得像點兒。”
“那隆哥怎麼辦?他看着就很不好騙。”
“等會把院子裡的工具全部鎖起來,我估計吳家梁會收買電工,支開隆哥。”
“行,我吃完就去收拾。對了老闆——”
“嗯?”
“我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什麼?”
“我媽廠裡積壓了一批老式的手表賣不出去,我琢磨着,既然你想做生意,也許你有門道,幫我媽把這批貨賣了。隻要能賣出去,我媽廠裡就能發工資了。你放心,不會讓你白幹的,我媽會跟廠裡說,給你算提成。”這事柯有錢兩天前就想說了。
不過當時他跟吳旭東還不熟,不了解這個老闆的性格。
現在相處下來,他發現吳旭東其實是個特别有主意的人,便動了這樣的念頭。
吳旭東沒有拒絕:“什麼樣的,你給我看看,我想想辦法。”
也許一些二三線的城市會有市場,到時候定價親民一點,問題不大。
老廠子的問題就出在了這裡,款式老舊,跟不上時代。
國外湧入很多時興的款式,一些花裡胡哨的手表搶占了市場。
不過,這股時尚的浪潮想要影響到二三線城市甚至一些偏遠的小縣城,那還需要時間。
所以,可以打一個時間差,把産品賣到這些城市去。
在老北京眼裡老舊的款式,在别的城裡大概還是時髦貨搶手貨呢。
所以吳旭東打算試試。
也算是給他接手服裝廠練練手吧。
柯有錢一聽,高興壞了。
趕緊回家一趟,找她媽媽拿了兩個樣品過來,男女各一款。
吳旭東瞧着質量不錯,用料也紮實,一口應下了:“這批貨有多少?”
“男款三千多隻,女款一千二左右。”
吳旭東沉思片刻,問道:“你們是要我自己進貨,自負盈虧,還是直接拿貨,頂多交點押金,賣出去了算我提成?”
“這個我沒問。”柯有錢有點傻眼,原來賣貨還有這種不同的方式呢。
吳旭東不急,讓他抽空回去問問。
正說着話,吳家梁來了。
帶着小姨子的男人,一個穿着電工制服,中等身材的黑皮。
吳旭東已經把黑色提包放進了裡面的屋裡。
至于客廳裡的梅瓶,則用一個帆布包裝着,故意吊胃口。
吳家梁熱情的發出邀請,要帶他去看中秋文藝彙演的彩排。
吳旭東留下保镖看家,帶上那隻梅瓶,跟着吳家梁出去了。
路上吳家梁好奇:“你帶着這個古董做什麼?不怕被人搶走啊。”
吳旭東操着蹩腳的口音,道:“我的古董都賣完了,還剩這個,我準備找個大老闆,賣個好價錢。”
吳家梁羨慕得眼睛滴血。
剛到演播廳,便借口肚子疼,出去了。
吳旭東一點也不着急,拿起大哥大,給他大姑去了個電話。
“大姑,吳家梁走了,你那邊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盡量抓他個人贓并獲。”
“可惜了,上鈎的就他一個。”
“可以啦,吳家棟精明一點,不如他好對付,一個一個來吧。”
也是。
吳旭東挂斷電話,安靜的看着演出彩排。
居然有文工團的節目。
看到那些穿着軍裝的女兵,就會下意識想到自己老婆。
好幾天沒見到琰琰了,也不知道她在水底下順不順利。
一定很憋悶吧,他坐個電梯都會難受。
在幽閉空間裡待長了,一定挺壓抑挺不舒服的。
不由得心疼起來。
*
四合院。
電工借口忘帶梅花起子,讓謝昌隆去買。
謝昌隆出去後,柯有錢哎呦一聲撲向了廁所。
這時吳家梁鬼鬼祟祟的鑽了進來,像個鬼影子一樣蹿進房間,拿起黑色提包就跑。
柯有錢就在廁所裡聽着呢,恰到好處的出來,看到吳家梁的背影,大喊一聲抓小偷啊,追了上去。
那吳家梁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錢,又是激動又是害怕,專挑小巷子往家跑。
正跑着,遇上了堵在必經之路的吳國秀,暗叫一聲糟糕,扭頭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邊可是派出所,吳國秀冷笑一聲,一切就看國美的了。
可憐吳家梁,一着急就慌了神,壓根沒有注意自己正在自投羅網。
剛跑到派出所後面的路上,就被吳國美撞上了。
正好柯有錢追了過來,她立馬死死地摁住吳家梁,兩人合作,連着地上的黑色提包一起,把人送到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