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哥說什麼悄悄話呢?”姜枝榮一把挽過三哥,與四哥拉開了距離,轉頭對他做着鬼臉。
“切,我才不稀罕和你搶。”姜問謹快走了幾步大喊着,“阿柏,阿柏,你去哪裡了,你是等着我給你搬行李嗎?”
坐在車裡的姜柏聞聲迅速跳了下來,三步并兩步跑來接過箱子。
姜枝榮看着他一副沒脾氣的樣子不高興了:“阿柏,我這天天出門都不方便,明日起你來給我當司機吧,四哥他火氣大,張張嘴就能走,才不用人伺候。”
姜柏回頭溫柔地笑着,禮貌地回絕了,哪知姜問謹三兩步就跟着姜枝離要上車。
“哎,四哥,你别去擠五姐了,五姐都累了一路了。”姜枝榮也是三兩步就拽住了他的胳膊,硬生生給拖了回來。
汽車行進在人群中,街上随處可見洋人,涅夫在這裡竟是顯得正常了。前面的車裡是歡聲笑語,後面的車裡仿佛冒着冷氣,姜柏甚至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為什麼不讓我上車?”姜問謹郁悶地看着前面的兩個人,姜枝榮繪聲繪色地給姜問安講着今天在報館的事情。
她有些不滿被打斷,沖四哥使着眼色道:“你不覺得你有些多餘嘛?”
姜問謹沒接她的眼色,她便又開始講着别的事情,他心想,真是在哪都多餘。
“小七,你們那個陳主編說的有道理,這種事可不是你一腔熱血就能拍腦子決定的,有心的人随随便便就能查出來你的身份,前幾年那些記者三天兩頭進監獄,比進自己家還熟,你可得考慮清楚。”姜問謹抱着腦袋,靠在後面。
姜枝榮沒了聲音,片刻後悶悶地說着:“我知道了。”她也清楚自己現在隻是一腔熱血,但是她會成長,會強大,她從不怕磨難,隻是擔心自己會連累到家人,這也正是她使用雲開這個筆名的原因之一,她相信自己,也相信未來,一定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姜枝離的接風宴,名義上是場家宴,但還是來了些外人,沈臨西帶着沈清越代替沈家來了,沈家與姜家算得上是世交,出現在這倒也不足為奇,除了被兩位小姐帶回來的嚴昱和涅夫,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姜枝榮踩着毛絨平底鞋往沈清越身邊縮了縮,沈清越打量着眼前穿着褐色條紋西裝的男人,湊在姜枝榮耳邊說着:“這個小少爺這麼關注你呀,家宴都知道。”
遠處的宋時傾極其禮貌地沖姜枝榮笑了笑。
她撇了撇嘴,不是很想搭理他。
“聽說你的生日宴後,他沒離開滬城,還租下了前面那條街的一座洋樓,真是癡情喲。”沈清越搖了搖頭,這個宋小公子最近可是風雲人物,連帶着姜枝榮也變成了滬城名門圈的風雲人物。
姜枝榮很是不贊同,真不知道自己哪裡吸引了他,到處都是貌美的女人,偏偏賴着她。
宋時傾坐在了姜枝榮的左邊,十分紳士地為姜枝榮夾着菜,倒顯得她像個客人,他夾了一塊滑嫩的魚肉,放進她的碟子裡,彎着桃花眼道:“小榮,這個魚肉很鮮嫩。”
姜枝榮禮貌地點了點頭,他為何叫的如此親昵,他們很熟嗎?嚴昱也是似有若無地看了他一眼,便低頭吃着盤子中食物。
涅夫坐在父親旁邊,用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向父親道賀,父親對這個洋人合作夥伴還是很尊重的。
忽然一隻酒杯從她眼前飄過,耳邊響起宋時傾的聲音:“嚴少将軍,我敬你一杯,多謝你救了小榮。”
宋時傾已經站起來了,單手握着酒杯,一副高貴樣兒,卻又看着紳士極了,不高不低的聲音,隻有他們幾個可以聽見。
嚴昱就坐在姜枝榮的右手邊,今天他穿的是黑色西裝,與那雙白皙的手形成強烈的視覺沖突,他雙手端起茶杯,站了起來,微微點了點頭。
對面的沈臨西斜眼看着他,怎麼不見他對自己這麼禮貌。
“今日家宴,嚴少将軍怎麼也得和我喝一杯吧。”宋時傾顯然是不滿意他手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