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為抱大腿的劃水人士,他們還是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
薛情拿了瓶水,簡單和其他人提了一句沒找到黑影要布陣引靈的事,就打算在附近轉轉,觀察一下風水走向,思考選擇哪裡起陣,陣法又究竟怎樣布置的細節問題。
畢竟誰家好人能想到拍綜藝會翻這麼大的車,他身上能帶着布陣的器具都算他謹慎。但謹慎了,又沒有完全謹慎,所以他現在就要直面材料缺失對陣法威力影響的殘酷現實了。
當然,隻是起一個引靈陣的話,肯定不至于這麼麻煩,問題是如果真招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他的陣法最起碼也要起到壓制作用,這樣需要考慮的就多了。
宋玉見狀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上了薛情。
薛情有所察覺,回頭,“怎麼了?”
宋玉,“都這時候了,你還和我裝傻。”他眼見已經看不到其他人,上前一步低聲詢問,“你和沈念……她可靠嗎?”
薛情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臉上卻挂上一種若無其事的笑意,“這麼警覺。”
宋玉目光幽幽的盯着他。
“可以相信她。”薛情把目光轉開,“我倆有恩怨是我倆私人的事兒,這種局面下再内讧就純屬智障了。”
宋玉,“那……”
“别問了,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具體狀況。”薛情擺擺手,“但我直覺這件事解決起來會很麻煩。你其實也有所猜測,不然也不至于想着收集食物和飲用水。”
他說到這又頗為欣慰的看着宋玉,“不枉為父平日對你的一番苦心教導啊。”
宋玉不想再理會這個不孝的逆子,轉身重新返回大部隊。
…
(我發現了,薛情一到帥哥面前就賤賤的)
(能當面販劍的,肯定是真朋友)
(笑死,好像所有男生都喜歡互當父子)
(咳咳,其實有時候也互當爺孫)
·
姜舒語忍不住搓了搓自己凍的冰涼的胳膊,之前走路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一停下來就發現夜深露重對她的不友善,尤其是她穿的還是一件半袖的連帽衫。
這倒也不怪她,畢竟現在處于夏末秋初的交界季節,總體來說天氣還是偏炎熱的。
雖然因為晝夜有溫差她帶了外套,但是擔心跑起來會熱,就把外套脫在了車裡,現在想想真是悔不當初。
她正思考着要不要進女寝樓裡找找有沒有能取暖的東西,或者想個法子生火,就感覺肩上一沉。
姜舒語下意識一摸,就摸到了一件外穿的水藍色襯衫。她擡眸,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去而複返的宋玉,“謝謝,不過我……”
宋玉搖搖頭,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輕聲說,“你知道我一向怕熱不怕冷,你冷就穿着吧。至于去女寝室樓裡找衣服,就算裡面有,這麼多年也早就積灰了。”
正為難自己頭發,試圖用它蓋住自己涼飕飕的脖子取暖的時雨,動作一頓,表情微妙。
千萬别覺得内向的人就一定遲鈍,反正他是感覺,他可能是這塊瓜田裡唯一的猹,其他人都是活瓜。
沈念和薛情就不用說了。宋玉和姜舒語之前裝的像不認識一樣,剛才起也從細節開始暴露破綻了。
就比如說不久之前他們要去搬東西,宋玉毫不猶豫的把符遞給了姜舒語。
他倒不是在挑符給誰拿着這個理,反正他們仨都得杵在一塊,誰拿着都一樣。雖然如果讓他拿着,他肯定更安心。這都是正常人會有的小心思,就像這道符保護的是他們三個人,薛情一定會優先讓宋玉拿着一樣。
而宋玉又不動聲色的找借口給姜舒語,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唉,大人們之間的感情糾葛可真是複雜。
時雨正這麼想着就感覺後背又是一涼,一回頭發現是沈念正在用她那仿佛加了冰的目光盯着他,“小朋友也覺得冷了?那就和我去撿點樹枝生個火。”
時雨縮了縮脖子,“啊?”
阿念黑漆漆的眼睛一瞟,“怎麼,還怕我吃了你?”
時雨糾糾結結的用腳蹭着地面,倒不是怕你吃了我,但确實挺怕你。
且不論他過去對沈念感官如何,現在他對沈念是敬畏居多,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展現的本事,也因為她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
不過下意識的朝姜舒語那邊看了一眼後,他還是猶猶豫豫的跟上了已經轉身離開的阿念。
……
(我就說姜舒語和帥哥肯定認識,又是披衣服,又是送符的)
(嘶,這倆人氣氛這麼微妙,不會談過吧)
(不能吧,咖位差的那麼大,也沒聽到過風聲)
(也許以前有合作過?我去搜搜)
(你們看小雨那個表情,活脫脫就是在演我,吃瓜群衆.JPG)
(哈哈哈哈)
……
阿念并沒有帶時雨走太遠,因為每個校區都有一灣用來觀賞和裝點的人工湖,人工湖旁邊就是小樹林。
如果這是學園被精心打理的鼎盛時期,可以想象那種樹郁蔥蔥,遠湖靜水與精緻建築相應的美感。但現在湖水早已幹涸,樹木沒有人修剪,枝葉糾纏在一起,夜風一吹,棵棵都好似在張牙舞爪。
感受着随着走近樹林,身後也越靠越近的小尾巴,阿念也隻是随口說了句挑幹的樹枝撿,不行就用衣服兜一層最上面的幹落葉,然後就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她撿樹枝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撿出了一大捆,然後又用柔軟的枝條把撿好的幹樹枝分上下兩部分捆好,動作熟稔的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
時雨看的都有點呆住了,倒不是他太大驚小怪,實在是這種看似簡單的活,誰上手誰知道,做起來真沒那麼容易。比如現在他手裡就隻有兩根他覺得合适的幹木枝,這效率一對比他自己都覺得臉紅。
“沈……沈小姐,你真厲害。”這句話他說的真心實意。
阿念用腳踩實了樹枝,拽着枝條打結的手又用了幾分力,确定它們不會半路掉出來,才輕描淡寫的說,“沒什麼厲害不厲害的,無非是環境塑造的生存手段。你如果也像我一樣在外面流浪過,說不準你做的比我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