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子看向瑟瑟發抖的告狀學子,露出一個不算和藹的笑容:“既然如此,王旭陽你背一遍吧。”
王旭陽本來就沒好好背書,這會在何夫子目光的壓力下,結結巴巴的開口:“人、人之初,性……性是善,性相近,習……。”
開口第一句就背錯了,後面更是卡得背不出來。
何夫子讓他舉起手。
王旭陽驚恐道:“夫子,我确實是看到他并未背書,學生沒有惡意啊。”
何夫子冷哼一聲,擡高手臂,用戒尺重重地打了三下,王旭陽的手登時便腫得老高。
“第一罰你學習态度不端正,浪費父母銀錢來學堂卻不知學習,第二罰你心胸狹隘妒忌同窗,第三罰你誣陷同窗欺騙夫子。”何夫子冷着臉數落着王旭陽的錯處,打完之後還要問他是否服氣。
王旭陽疼得眼睛含滿淚花,但似乎是不想讓顧彥清看笑話,因此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艱難開口:“服氣。”
何夫子并不滿意,繼續道:“既然服氣,那就去向顧彥清道歉吧。”
王旭陽這下不吭聲了,他如今也不過十歲,正是把面子看得比天還大的年紀。挨打就算了,要是再當着所有人的面給自己的仇人道歉,王旭陽覺得比再挨夫子三下戒尺還要難受。
可再怎麼不情願,這個歉還是要倒的,除非王旭陽真不想在學堂呆了。
顧彥清看着眼前行禮但拳頭握緊的同窗,再看一眼表情嚴肅的何夫子,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在何夫子面前建立好一個友愛同窗的形象。
“快起來吧,我相信你隻是對我有些誤解,所以才一時想差了,以後我們在學堂的日子還長,可以慢慢了解。”顧彥清拉住王旭陽的雙手,說得情真意切。
前提是王旭陽的手沒有腫得跟豬蹄一樣。
王旭陽呼吸急促起來,不願在顧彥清面前再丢臉,硬撐着把手慢慢從顧彥清的手裡拿出來,然後才皮笑肉不笑道:“顧弟說得對,為兄在以後的日子裡一定好好照顧你,務必要讓你看到我認錯的誠心。”
說到照顧兩個字時,王旭陽壓低了聲音,說的緩慢而有力,惡意滿滿。
顧彥清眨巴眨巴眼睛,果斷轉過頭告狀:“夫子,他威脅我,說讓我以後等着。”
王旭陽:“???”
何夫子大怒:“王旭陽!!!”
下午的時候,蒙學班其他學生在練字寫“人之初性本善”,王旭陽在門外背書,仿佛是在撒氣,每個字都背得咬牙切齒,又被何夫子一頓訓。
到了下學堂的時間,顧彥清被何夫子留下了,一起留下的還有顧佑平和早上偷吃糕點的絲綢學生以及另外兩個個顧彥清不認識的學生。
何夫子此刻是難得的和藹:“今日尋你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問問你們可有科舉的打算?”
為了防止幾個孩子聽不懂自己的意思,何夫子說的簡單粗暴:“想不想考上童生、秀才、甚至是舉人?”
簡簡單單幾句話讓幾個小童眼神都亮了起來,就連嘴裡還在嚼嚼嚼的唐金寶也停止了嚼嚼嚼,雙眼放光的看着何夫子。
大家内心想法難得統一起來:沒想到夫子對他的期望這麼大。
“若是有科舉的打算,每日下學後多留一個時辰。”
這是要開小課的意思了。
還不等五人激動,何夫子又補充道:“每月多交一百文。”
何夫子說的坦然,畢竟他也是要生活的,總不能免費開小課吧。
這話一出,有個學生的表情立馬就失落起來,顧彥清心裡也有些忐忑。
每月一百文,确實不是小數目,每年起碼多交一兩銀子還多。
劃算嗎?
“交!隻要清兒能考上童生甚至是秀才,咱家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交這錢。”顧老爺子态度非常堅決,第一次沒等老婆子發表意見就搶先說道。
當然顧老婆子就更不會反對了。
就連平時有諸多小心思的大房三房的人都沒有反對。
那可是科舉,萬一考中就能讓整個家族都改換門庭了,夫子既然能開口給清兒開小課,說明是看重清兒,沒聽清兒說整個課堂十幾個人隻留了五個人開小課嗎?
所以說顧家的其他人,與其說相信顧彥清能考中童生乃至秀才,不如說是相信夫子的眼光。
何夫子覺得清兒有科舉的潛力,那他們也不會拖後腿,不就是每個月多交一百文嗎?
好幾兩銀子都交了,還在乎這一百文?
這一晚顧家除了顧彥清之外,所有人都睡得不安穩。
就好比一個人自己找了個沙灘去淘金,原本隻想着淘兩下填飽肚子就行,結果沒想到淘出一座金礦。
顧家的人就是這個心理。
顧彥清跑去檢查了姐姐的練字情況,又重新寫了幾個字讓她們學習。
等他回到自己房間天色已經暗了,到上床睡覺的時辰了。
顧彥清:“幹娘,開啟學習空間。”
「幼崽學習空間開啟成功,本次設定為專注學習,使用時間:4小時。」
這是顧彥清開發的系統新用法,他可以先在學習空間練習三個小時,然後睡一覺,醒來再練一個小時,這樣就能完美的利用時間了。
顧彥清已經問過系統幹娘,它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這個方法可行,意識在空間睡覺相當于深層次睡眠,睡兩三個小時足夠了。
但是這樣算是鑽了系統漏洞,等以後它聯系上主系統就不能再這麼幹了。
顧彥清滿口答應,承諾一定想辦法幫幹娘聯系上主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