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寂靜到幾乎連樹上的葉子被風吹掉的聲音都能聽到。
金衍走在賈雯雯稍後的側邊,跟賈雯雯閑聊了一會詩詞歌賦後,他贊道:“大小姐才情出衆,在下十分佩服,若是貴府的二小姐也如大小姐你一般溫婉娴靜、知書達理就好了。”
賈雯雯道:“煖煖雖然比我小但她比我見多識廣多了,隻是她要打理客棧,在生意場上難免會圓滑市儈一些,爹自從地震過後身體耗損過大不宜操勞,客棧隻能是靠她,她要是有什麼不當之處,還請金公子多多包涵!”
她何止隻是圓滑市儈了一些,她為人狡猾又吝啬,一點都不像個大家閨秀,金衍心裡雖然是這樣想,但表面依舊是溫和有禮的翩翩公子的模樣,“能否問下,為何會讓二小姐成為悅好客棧的掌櫃,長幼有序,即使賈老爺要退位,理應是要由身為長女的大小姐你來打理客棧生意才是。”
賈雯雯頓了頓,不受控制地快速眨眼并下意識躲閃了他的視線,有些許不自然地說道:“是因為我沒有經商的天賦跟才能,也不會跟客人周旋,我也不想每日跟銅錢打交道,而煖煖她跟爹很像很有經商才能,客棧交給她,我們全家都很放心。”
“她一個姑娘家年紀輕輕就打理一間客棧,身邊沒個人幫忙,确實也是難為她了。”
“所以我都也不清楚她為何還要考核你,明明金公子你是非常适合的人選,你以前也幫過我們,你如今有難,我們是該幫一把的,我這二妹真的是……”
“二小姐自有她的考量,如今我流落在外還能有舒适的住處,已然知足,即便我通過不了考核二小姐最後還是不要我,我也會感激你們一家在我最艱難困苦時收留過我……”
金衍故意用平靜的語氣說出如此惹人憐憫的話,就是想博取賈雯雯的同情,而他也成功了,賈雯雯想幫金衍的念頭愈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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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賈煖煖那邊。
“群裡有個現代人真好,比起澡豆還是現代的精油香皂更香啊!”剛洗完澡的走出浴房的賈煖煖吩咐下人把東西都收拾好後,散步回來的賈雯雯見到賈煖煖回了房間便走進了她的房間,“煖煖!”
“大姐,你來找我?”
“是的。”賈雯雯順勢關上了房門,然後就走到她房間的紅木桌旁坐了下來,她忽然聞到了香味,湊近賈煖煖身上嗅了嗅,“煖煖,你身上怎麼那麼香,你洗花瓣浴了?”
“額……”賈煖煖用這些現代的東西不能給這個世界的人發現,否則她會被系統懲罰,“我塗了香膏,我發現洗完澡塗香膏,留香特别持久!”
“是嗎,這香膏味道挺好的,不會特别香也不嗆鼻,是在哪買的?我也想要。”
“……之前客棧來了個剛從西域做生意回來的客人,我跟他買的,他已經走了!”
“哦,那可惜了。”賈雯雯半信半疑,但她也不是講究這些的人,很快就不在意了,“你坐下吧,我有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賈煖煖坐在賈雯雯對面的凳子上,見賈雯雯一臉嚴肅的,有些擔心。
賈雯雯問道:“煖煖,你不是說明天要考金公子嗎,你想怎麼考他?”
賈煖煖狐疑地端倪着她的雙眼,“大姐,你怎麼突然來問我這個,是不是來幫人打探消息的?”
賈雯雯的眼裡瞬間閃過一絲心虛,“當然不是,我隻是好奇你到底想找什麼樣的助手,金公子一副大富大貴之相,雖然看着不像是能當下人的樣子,但是人家有難,相識一場的,我們幫着收留他在家裡讓他幹點活自食其力也不是難事,他也不是白吃白住,你為何對人家挑三揀四的?你一貫不都中意皮相好的人?”
“是啊,所以我特别喜歡大姐你的皮相!”賈煖煖俏皮地笑着伸手輕輕揉捏了下賈雯雯的臉頰,賈雯雯長相清麗,皮膚白皙,眉目間隐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賈煖煖特别喜歡這種溫婉可人的清秀佳人,所以她更是反感鐘逾那個寒酸的廢物,她那麼漂亮的寶貝姐姐怎麼能将就給一個一窮二白的廢物窮書生?
賈雯雯被她逗得像吃了蜜似的,嫣然笑道:“别貧嘴了,還是繼續說金公子吧,你對他是怎麼想的?”
賈煖煖老實道:“我承認他長得确實好,文質彬彬氣質出衆,十足一個貴公子,我第一眼見到他時,差點對他一見鐘情了,但是我覺得像他那樣出衆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我是不怎麼相信他說他家裡是做絹絲批發的。”
“那你懷疑他是做什麼的?”
“老實說,我懷疑過他是皇親國戚,所以之前一直都怕得罪他。”
這時候屋頂突然傳來一點小小的動靜,惹得兩姐妹都擡頭看向房梁,但她們都隻是懷疑是老鼠,也沒在意就繼續聊起剛才的話題,“就他那樣的長相跟氣質,普通人家哪裡養得出來?”
“你懷疑他是皇親國戚?”
“之前是一直懷疑的,但現在就不懷疑了,要是他真是什麼皇親國戚,現在又沒亡國,他怎麼會淪落到跑到永和鎮來被人洗劫一空?我想說不定是哪位朝廷大員的公子哥,因為父親犯事被罷職或者被發配甚至被砍頭了,他家的親戚不想惹禍上身都不敢收留他,所以他才跑到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