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大晚上不睡覺怎……怎麼在我屋頂上!”端着糕點的餘晚晚話都說不利索了。
但是眼前的宴尋好像比她還生氣,他耳尖通紅,滿臉愠怒地看她一眼,擡腳就大步向前走去了。
端着盤子立在原地的餘晚晚呆住片刻,爾後想起什麼似的,邊追過去邊對着那背影喊道:“哎,宴尋,吃點兒東西嗎?”
剛跟着他跑到他的門邊,“砰——”的一聲,宴尋将門無情關上。
餘晚晚傻立在那扇對她緊閉着的門前,半晌後,她捏起一塊盤中的糕點放入口中,鼓着腮幫子朝着門内委屈道:“宴尋你個白眼狼,我好心想讓你填飽肚子,你犯什麼病?”
她說罷轉身,端着盤子準備回自己房間。
向前走了兩步,她又退了回來,将糕點放在了他的門前:“我把糕點放你門前吧,你若是不想看見我,等我走了你再出來拿,别把自己餓壞了。”
聽着門外輕輕的腳步聲遠去後,宴尋将門打開,把那碟糕點拿進了屋。
千層糕、紅豆糕、白米糕……還有他最喜歡的百果蜜糕。
許多種類的糕點擠擠挨挨躺在盤中,他的世界也短暫擁有了熱鬧。
回了房間之後,餘晚晚并未立即入睡。
沒過多久,她又起身将房間的門打開,貓着身子溜到了宴尋卧房邊。看見方才放在他門口的碟子被他拿了進去,餘晚晚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回到房間窩進了舒适的床裡,蓋上光滑的綢被。
或許是夜裡太過安靜,餘晚晚的心變得格外柔軟。她想,原書中在安樂鎮,沒人發現樹内困着他父親的散魂,在吳州,也沒人能解開老夫人的秘密。
其實一路走來,從安樂鎮到吳州城,宴尋背後的秘密一直就在身邊,但是原書中卻無人将其解開,一次次的與真相擦肩而過了。
其實也不能怪沈之禮和汪明珠不關心宴尋,他們是收妖人,負責打和收,在層層迷霧中找尋真相,并非他們所擅長的。
餘晚晚躲在被窩裡小聲念着:“還好啊宴尋,還好我來啦。”
她想了想,這事兒還要感謝一個人——書店老闆。
思及此處,餘晚晚将腦袋鑽出綢被,若有所思地盯着頭頂的帷幔。
一個書店老闆,為什麼會有安魂骰這種東西?而且他還知道怎麼用!
安樂鎮小竹林的那日夜裡,他那個手啊!在她額頭上就那麼一點啊!所有的信息就傳達完畢了。
餘晚晚越想越不對勁,這老闆來頭一定不小,搞不好會是什麼藏得極深的幕後大boss。
不過餘晚晚現在不擔心,從目前的情況看,老闆是個好人。
……
第二日一早,餘晚晚元氣滿滿地在院子内做晨練操。
“早啊晚晚。”新的一天,是新鮮的沈之禮。
“早啊沈哥哥!起來練劍啦?”餘晚晚邊甩着手臂邊打招呼。
沈之禮笑得和藹:“是啊晚晚,诶,你的這套招式也很有意思。”
餘晚晚和沈之禮一大早打招呼的模式,就像是大雜院内的鄰裡老奶奶老爺爺,夠接地氣,生活氣息很足。
她一邊做着她從爺爺那兒學來的晨練操,一邊腦洞大開起來。
如果主角團這幾位,都是她那個世界的現代人的話,會是什麼樣子啊?
沈之禮應該是穿着白T恤的鄰家哥哥,沒有社交恐懼症,走出走進看到人都會笑着打招呼的那種,是家長口中“别人家的小孩”。
汪明珠應該是高冷的黑長直姐姐,平時不大會主動和人搭話的那種,比較神秘。但接近她之後會發現她也是個有笑有淚、有血有肉的人。
宴尋呢……?
餘晚晚卡住半天,她想不出來。
宴尋太割裂了,若是現實中碰到這樣的人,餘晚晚一定會躲得遠遠的。
她不知道她的好心會被他當作什麼來踐踏,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他,也不太能讀懂他那些莫名且複雜的情緒。
餘晚晚于晨光中小聲嘟囔道:“如果小狐狸簡單一點就好了。”
身後另一間房的門吱呀一聲響,汪明珠也走了出來。
“師兄早,晚晚早。”
雖然汪明珠看起來仍然有些疲憊,但與昨日比起來,似乎壞心情已經消化掉了許多。
餘晚晚做着踢腿運動,一路蹦到了汪明珠面前:“珠姐姐早呀!”
汪明珠點了點頭,爾後拔劍出銷,與沈之禮在院中的空地上齊刷刷地舞了起來。
二人一面舞,口中還一面齊聲念着餘晚晚聽不懂的東西。
餘晚晚頓時覺得,她的晨練操……過于樸實無華了,她都不好意思在他們二人面前練了,幹脆溜到了小石凳上,撐着下巴看着他們舞劍。
一套劍法看下來,餘晚晚隻覺得眼睛都花了。
本來還想偷學幾招用來自保什麼的,但那速度快到她的肉眼根本沒辦法看清。
看了,但又等于沒看……
罷了,反正她有三次系統的免死保護,暫且不必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