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沈之禮的親人濾鏡在作祟吧,他把她當妹妹。
有句話不是說麼:明明你胖了,你的家人總覺得你瘦了。
吃完一隻生蚝,餘晚晚擡眸看向沈之禮:“沈哥哥,你也瘦了,多吃點。”
這一點餘晚晚倒是沒有亂說,沈之禮在甯州受的傷還沒完全好,這段時間确實瘦得臉都小了一圈。
“啪——”
宴尋用筷子夾碎了生蚝的殼。
餘晚晚頓住手中的筷子,扭頭去看他,隻見他的臉上挂着不自然的笑,眼神中散發着陰寒。
後背一涼,餘晚晚感覺……宴尋下一秒就會将她吃得骨頭都不剩,然後森森笑着擦嘴。
她别過腦袋看向桌面,夾了一隻生蚝給汪明珠:“珠姐姐,你也瘦了,多吃點。”
“晚晚你也吃。”
汪明珠對着餘晚晚淺淺一笑,便捏住筷子開始吃東西了。
吃飯的時候若非必要,她幾乎不說閑話。
餘晚晚自己一邊吃還一邊悄悄觀察,這段時日,汪明珠因擔心沈之禮,确實瘦下去不少。
餘晚晚看看汪明珠又看看沈之禮,看看宴尋又琢磨琢磨自己。
一行人千裡迢迢從尚京到安樂鎮,從安樂鎮到吳州、甯州,現在又到楹海城。
獨獨自己一個人胖了。
汪明珠和沈之禮愈發瘦了,若不是這兩人體态頗好,背脊直挺有力,餘晚晚感覺來陣風兒就能把他們給吹沒了。
至于宴尋嘛,好像一直都是那副模樣,不會變胖也不會變瘦。
不過也是,他都維持着這個模樣上百年了,當爺爺都嫌老的年紀,還頂着一張十幾歲少年人的臉。
這麼多年過去長相沒變也就罷了,性子也不像百歲老人。
長壽老人都是很慈祥和藹的,而他呢?見她跟沈之禮客套一下,他就連個可憐的生蚝殼都要恨恨夾碎,小心眼。
思及此處,餘晚晚不禁小聲嘟囔了一句:“老豆腐切邊,照樣是嫩的。”
她說完夾住一隻生蚝放進了宴尋碗中,爾後看見沈之禮正溫和地注視着她,她也不好意思将他剩下,遂也給他夾了個生蚝。
喏,給三個人都夾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餘晚晚捧着面前那碗鮮蝦面,埋頭嗦了起來。
明明沒做什麼極不妥當的事,可是被宴尋看上一眼就不自覺地心虛了,更别說,她剛剛還暗自内涵宴尋是切了邊的老豆腐。
但願他沒有聽出其中的端倪。
埋頭吃面之際,傳菜小厮又上了兩道菜,扇貝和秋刀魚。
沈之禮見餘晚晚方才給她夾了一隻生蚝,便回了她一條秋刀魚。
“晚晚,多吃點兒。”
“謝謝沈哥哥,你也吃,你也吃。”
“啪——”
無辜的扇貝殼在宴尋筷中碎裂。
餘晚晚手中的筷子一頓,沒有扭頭去看他,而是繼續埋頭吃自己碗裡的面。
未過多久,餘光中一隻手向她靠近,爾後一條魚靜靜躺在了她的碗中。
這條魚已被剔了骨,魚頭和魚尾巴貼着碗邊的弧度,中間凹了下去。
餘晚晚定住幾秒,扭頭看向宴尋,他的面前躺着一條完完整整的魚骨。
“晚晚,吃魚要吃剔了骨的。”宴尋沖她微笑。
沈之禮方才也給她夾魚了,餘晚晚知道宴尋看沈之禮不順眼,可是他幹嘛不跟汪明珠計較,非得跟她餘晚晚計較。
餘晚晚不解中有點兒發悚:“那……謝謝啊宴尋。”
她埋頭吃着魚肉,餘光還能看到宴尋正在看着她吃。
拜托别這樣,怪滲人的。
餘晚晚叼着魚扭頭沖他笑笑,咬下一塊肉開口道:“宴尋你也吃啊。”
又不睡覺,又不吃東西,果真是要修仙。
宴尋伸了筷子去夾盤中扇貝,爾後又開始一個一個挑扇貝肉。
這倒是讓餘晚晚又想到了前幾日在吳州時,宴尋剝了一碟子的蝦……
看來狐狸得了喜歡剔殼取肉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