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等會兒我一定看。”餘晚晚垂下眸子。
“小蜜餞,别躲我。”他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咬了上去。
“去吃晚餐嗎宴……”
門被打開了,沈之禮一臉錯楞地立在了門口。
餘晚晚想死的心都有了。
畢竟在幾個時辰前,沈之禮才苦口婆心地洗禮了她,告訴她女子不應與未有婚約的男子過于親近。
當時她答應得那叫一個虔誠。
現在……
雖然方才的場面尴尬至極。
但至少也有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沈之禮與汪明珠,終于不打算在客棧底下用餐了。
倒不是覺得客棧大堂裡的菜難吃,隻是餘晚晚無法接受總是在一個地方吃,光是想想就覺得無趣。
這楹海城有那麼多家餐館,她巴不得能一家家吃過來呢。
在客棧附近尋餐館的路上,沈之禮左一個汪明珠,右一個陸媛。
宴尋和餘晚晚走在他們身後,餘晚晚對着沈之禮的背影皺了皺鼻子。
還說她呢,怎麼不看看他自己?
哦,好像沈之禮也沒幹什麼……
至少沒有她和宴尋兩個人過分。
但就是看起來不順眼,尤其是旁邊那個陸媛,餘晚晚恨不得拿個叉子将她叉得遠遠的。
尋了一家小面館坐下之後,幾人皆是點了一碗面,唯獨宴尋沒有。
他點了一籠兔子奶黃包。
熱騰騰香噴噴的面條上來後,幾人拿了木筷低頭嗦面。
唯有宴尋拿了筷子戳兔子吃。
而且吃法十分令餘晚晚感到不快。
他先是将筷子戳進小兔包的身體,送到嘴邊,咬掉兩隻兔耳朵。
沒了耳朵的兔子包,腦袋看起來很圓。
這個時候宴尋再一口吞掉兔子的頭。
兔子包隻剩下身體。
他再轉着筷子,咬掉兔子包的尾巴,爾後分兩口吃掉身體部分。
至于腳……兔子奶黃包沒有腳。
否則餘晚晚确信宴尋也會先将腳咬掉,再吃身體。
吃完之後,宴尋拿起一邊的湯喝上一口,繼續吃下一個兔子包。
每一隻兔子包都是一樣的吃法,去耳、去頭、去尾巴,分兩口吃掉身體。
不急不慢,十分嚴謹,十分有規律。
餘晚晚聯想到了那些殺人之後,還能冷靜分屍的變态,她感到後背發涼。
“沈師兄,你嘗嘗我這個肉,好吃。”陸媛夾了一塊自己碗裡的肉,遞到了沈之禮嘴邊。
餘晚晚瞬間從自己主觀想象中走了出來,正準備幹涉,沈之禮先一步拒絕了。
“陸師妹,不必了,你多吃些。”
餘晚晚捂着鼻子偷笑。
也算是今日她沒有白費功夫和沈之禮說那些話。
然而高興勁兒還沒過去,陸媛又開始了。
“诶,沈師兄,你的面湯看起來很好喝,我可以喝一口嗎?”
未等沈之禮開口,餘晚晚放下了筷子立即道:“沈哥哥,我也想喝你的面湯,我就喝一小口。”
“可以。”沈之禮笑了笑。
餘晚晚立即從桌前起身,将沈之禮的面碗一奪而過,咕嘟咕嘟将其中的湯喝了個幹淨。
“好了,謝謝沈哥哥。”餘晚晚将碗邊的口脂抹掉,把碗放到了沈之禮面前。
餘晚晚知道,她在沈之禮眼中不過是個憨娃,不礙事。
況且她粘上的口脂她自己會擦掉,陸媛可不見得有這個覺悟。
若是汪明珠看到沈之禮碗邊,明晃晃地沾着女人留下的口脂,心裡頭不膈應才怪呢。
怕是連吃東西的胃口都要沒了。
陸媛看見沈之禮碗中的湯都被喝光了,正欲開口。
餘晚晚笑着敲敲自己的碗,看向她:“我替你嘗過了,沈哥哥的面湯味道也就一般吧,沒有我的鮮,你若是想喝,我的給你喝。”
陸媛直接搬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當即戳穿了餘晚晚。
“哈哈哈,你真會說笑,不好喝你怎麼還喝光了?”
被無情戳穿的餘晚晚很不爽,但又有點兒高興。
平日裡她沒個人鬥嘴,還怪寂寞的。
沈之禮和汪明珠首先排除,壓根鬥不起來。
宴尋麼……
他不喜歡的人敢跟他鬥嘴,怕是會被滅口。
他喜歡的人跟他鬥嘴,怕是嘴都會被他親爛。
這下來了個陸媛,餘晚晚又可以開始掰嘴皮子了。
“不好喝怎麼就不能喝光了?我嘗第一口的時候覺得一般,我想興許喝第二口就好喝了呢?我就喝了第二口。
喝第二口的時候我覺得比第一口還難喝,我心說不會吧!一定是我出現了幻覺!于是我又喝了第三口。
我喝第三口的時候,覺得這面湯好像比第一口喝的時候好喝多了,或許第四口更好喝啊,我就喝了第四口。
結果越喝越難喝,我不相信,我想為這個湯正名啊!但是很遺憾,我一直到喝完一碗面湯,才發覺我終究是錯付了。”
陸媛看着餘晚晚兩瓣嘴兒飛快地動着,出口的語速比平時說話快了兩倍。
聽餘晚晚一通說下來,陸媛隻覺得頭都大了。
“沈師兄,我頭有點兒暈,你能不能扶我回去休息休息。”
她說着按着額角起身,餘晚晚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扶住了“站不穩”的陸媛。
“我扶你回去啊!”
陸媛順勢将所有重量都壓到了餘晚晚身上,“行啊,你扶我,多謝啊。”
她扶,她扶。
好沉……
餘晚晚扶着陸媛,走了兩步都覺得有點兒吃力。
“晚晚,還是我來吧。”沈之禮從桌前起了身,正欲走過來。
宴尋戳了一隻兔子奶黃包放到嘴邊,一口咬掉了兔子頭,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他倒要看看,餘晚晚究竟還有什麼辦法,能不讓沈之禮扶陸媛回去。
餘晚晚暗暗下定決心,反正無論如何不能讓沈之禮扶陸媛回去。
單獨扶回去不行,不知道陸媛會不會幹點什麼揩這個老實人的油。
一起回去更不行,汪明珠要是看到沈之禮扶着陸媛,她自己孤零零走在一邊,她會高興才有鬼。
餘晚晚牙冠一咬,心一橫,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将陸媛拖到了小面館外面。
陸媛她丫的就是故意的,把所有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壓。
沈之禮此時也走了出來,餘晚晚向像個軟皮球向下一蹲。
“哎喲,腿抽筋了。”
她将眼睛擠成一條縫,偷瞄一邊的陸媛,發覺她失去支撐後一個踉跄自己站直了。
餘晚晚順勢扒拉住沈之禮的衣擺:“看樣子陸師姐已經沒事了,沈哥哥我腿好疼,你背我回去吧。”
“好。”沈之禮将蹲在地面上餘晚晚拉起,正準備蹲下去讓她趴上來。
一道身影一閃,宴尋一把将餘晚晚拽住,反手往背上一抛,在她還驚魂未定的時候就背着她往客棧的方向走去了。
餘晚晚氣得照着宴尋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口咬。
她的計謀方才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她還想看陸媛被氣歪鼻子的樣子呢,這下好了,都泡湯了。
宴尋側過小半張臉,微垂眸子睨了背上的餘晚晚一眼。
“抱歉,背你回去的人是我,讓你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