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晚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宴尋方才吻她,竟是故意要她放松警惕,好趁機奪走她的話本子。
太壞了,果然是被冠上狡猾之名的動物。
宴尋奪了她的話本子還不夠,還要借此來讓她難堪。
餘晚晚頂着熱氣直冒的腦袋,強迫着不讓自己的眼神退縮。
盯回去!
她道:“我才不是躲躲藏藏呢,至于我為什麼要藏起來,還不是怕你誤會,然後像現在一樣,借此取笑我!”
“怕?”
“嗯哼。”
宴尋輕描淡寫:“身正不怕影子斜,隻有身不正、心不正的人,才會害怕。”
餘晚晚氣得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你!你這完全是歪理!”
他翻着手中的話本子,頭也不擡:“如何歪?”
餘晚晚立即出言反駁他:
“身正心正的人,也會害怕被無故潑髒水的,畢竟髒水不長眼睛!
髒水如果長眼睛,專潑壞人,那便不叫髒水了!那便成了人見人愛的正義之水!”
“身正心正之人,即便被不長眼的髒水潑了,也不會在意的。”宴尋将手中的話本子合上,擱在一邊,向餘晚晚湊了過去:“你這麼在意……難道不是心思歪了麼?”
“你完全是誣賴我!”面對宴尋的歪理,餘晚晚恨意無處發洩,氣得直敲身下的床。
“别怕。”他一把捏過她的下巴,輕擡:“即便是這樣的你,我也喜愛……”
“……”餘晚晚被他的甜言蜜語哄住,一時忘記了辯解。
這樣的她?看風月話本子的她?
她若不反駁,不就代表已經默認了她就是這樣的人嗎?
然而餘晚晚的思緒已經被“喜愛”這二字打亂了。
況且這二字,是從宴尋口中說出的。
餘晚晚如同被拔去銳齒、剪去長甲的兇獸,再無威力。
“晚晚……”他又用那種纏綿蠱惑的聲調喚她名字。
“嗯?”她小貓兒般懶懶地應着。
“你想不想……”他喉結輕動,“想不想,像那話本子裡一般?”
餘晚晚一滞,面上才消下去那片紅潮瞬間驟起,她整個腦袋又熱又燙,嗡嗡作響。
見她不答,宴尋又克制地補充道:“和我……我們……”
餘晚晚别過頭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她微垂着腦袋,十根手指着了慌擰在了一塊,扭麻花似的扭。
就今夜麼?會不會太快了些?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宴尋……我害怕……”餘晚晚表情委屈,聲音中寫滿無助。
此刻她的模樣,在宴尋的眼中,如同被獵人抓捕進籠子的小兔子。
若是獵人要扒了皮吃掉她,她定是無能力反抗的。
于是她隻得委屈巴巴地垂下耳朵,企圖握住獵人的憐惜之心,好博得一線生機。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所呈現出的模樣越是害怕,越是無助弱小,獵人就越是想要對她下手。
看她害怕,看她發抖,看她毫無反抗的能力,隻得哭着求饒的模樣。
“晚晚……”
宴尋靠近一些,餘晚晚向後縮去一點。
他再靠近一點,她再向後縮。
直到餘晚晚将自己縮到了床的角落裡,可憐兮兮地卷成了一團。
“晚晚,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他将她堵在床的角落裡。
她已沒有逃脫的餘地了。
餘晚晚腦中的思緒一跳,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她縮在角落裡,于害怕中還不忘強行扯出一絲兇氣。
“宴尋,你也不是好東西,你還冤枉我看那樣見不得人的話本子呢,我記得前幾日你也捧着看來着!”
餘晚晚這些話非但沒有惹惱宴尋,他還顫着心口輕聲笑了一下。
“我沒說過我是好東西。”
餘晚晚一時啞口無言。
如同你罵一個人無賴,那人笑道:我就是無賴。
你能拿他有什麼辦法?
更可惡的是,她揍又揍不過他。
宴尋睨着她慌亂的模樣,越發不想就此停止。
不管她以後飛去哪裡,他現在就要抓住她。
若是她硬着翅膀、立起羽毛與他對着幹,他便折掉她的翅膀。
“晚晚,你說過喜歡我,莫非是騙我的?”
宴尋捏住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臉,強迫她與他對視。
餘晚晚見他眸中又湧動起了黑雲,她僅存的一點兒氣焰,彈簧般的被壓了下去。
她小聲嘟囔着:“我哪兒敢騙你呀。”
“既然是喜歡的,為什麼不可以?”他不再掩飾眼中的渴望。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塊他早就想吃掉的糕點。
隻是他怕唐突,他怕她心裡沒他。
若是強迫,他成什麼了?登徒子麼……
他想享用這塊糕點,可不是一回就夠的。
“喜歡……喜歡也不一定非要這樣的。”餘晚晚微微偏着頭,颦着眉看他,“這是輕薄,非禮。”
他等了這麼久了,卻還是隻換來她這樣的态度。
“輕薄?非禮?”他一手陷進身下的褥子中,聲音中多了幾分冷意,連眼眶微微泛了紅:“原來在晚晚的心裡,我一直是這樣的人。”
餘晚晚頂着熱騰騰的臉,仍舊扭着頭:“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然而在宴尋心裡,餘晚晚就是這個意思。
她如此不情願,豈能不是心裡還裝着别人。
“不就是無禮之人嗎?我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無禮。”
宴尋将縮在床角的餘晚晚緊緊摟入懷中,不顧她的掙紮踢腿,他抱着她回了他自己的那間屋子裡。
他的屋内一片漆黑,門窗緊閉,今夜連月光也沒有照進來。
他将她扔在床榻上,伸手就去解她的衣物。
餘晚晚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解。
可是她的力氣哪裡比得過他。
好在一片漆黑,他解了許久都沒有解開。
“真笨。”餘晚晚不長記性,逮着空就要小小地嘚瑟一下。
他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欠身狠狠吻了她一頓,繼續解她的帶子。
餘晚晚在黑暗中翹起鼻子,驕傲地哼聲道:“色狐狸,有色.膽,沒本事。我賭你今日解不開。”
“砰——”
輕輕的一聲在空氣中展開,身邊升起了一簇藍色的火苗。
他的手法很快,未過幾秒,她身上的那片裙片松了開來,隻輕輕地覆着她。
就缺一隻手,輕輕一拉,便能夠拉下來。
餘晚晚方才的得意已全然不見了蹤影。
她雙臂交叉捂住自己,還保留着倔強:“不……不可以。”
一來是她确實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