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休息得好,第二日一早,餘晚晚精神飽滿,容光煥發地起了床。
哼着曲兒洗漱完畢後,餘晚晚一扭頭,發現床邊的狐狸睜開了眼睛。
她還想趁狐狸睡着的時候換衣裳呢。
“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餘晚晚雙手叉腰,對着卧在床邊的狐狸氣呼呼地噘嘴。
也不知是哪個人,一醒來就開始哼奇怪的曲兒。
他不醒才怪。
宴尋“嗷嗷”叫了兩聲,餘晚晚也聽不懂。
她走到衣櫃前,拉開木門,從裡面取了一件布料厚實些的衣裳,折身蓋在了狐狸的腦袋上。
“我要換衣裳了,不許看。”
她話畢,輕拍被蓋住腦袋的狐狸,爾後起身走回了木質的落地衣櫃前。
一陣清淺怡人的茉莉香襲進鼻腔,宴尋的眼前暗了下來。
他的晚晚,衣裳好香。
狐狸用腦袋輕輕蹭着衣裳光滑的面料,十分享受。
換好衣裳後,餘晚晚走到宴尋面前,用手按着他布料下的腦袋。
“宴尋,猜猜我今日穿的什麼顔色?”
問完之後,她恍然發現自己忘了,宴尋現在的狀态,說不了人話。
她幹脆将蓋在宴尋狐狸腦袋上的衣裳拿了下來。
“當當當!”
餘晚晚一蹦而起,在狐狸面前美滋滋地轉了幾個圈。
還把自己轉暈了。
“啊呀,暈了暈了。”她眼冒金星地停住,摸着床沿蹲在了狐狸面前,兩手揉着太陽穴,還不忘傻笑。
“宴尋,我們這樣很搭吧?白花花的你帶着兩個退紅色的蝴蝶結,我呢,上衫是白色的,下襦是退紅色的……驚不驚喜!”
餘晚晚似乎對自己這一出很滿意。
然而狐狸隻是睜着一雙空靈的冰藍色眸子,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餘晚晚揉了揉腦袋,扶着床沿,哼的一聲起來了。
“你不懂這其中的妙。”餘晚晚不管狐狸,兀自走到桌前,抱過妝匣打開坐下。
她扭頭望了望宴尋,又望了望鏡中的自己。
今日換個發型如何?
餘晚晚将平日裡盤在腦袋兩邊的發髻,向上挪了一段距離,盤成雙螺狀。
乍一看,一左一右,也像是腦袋上豎了兩隻耳朵似的。
對着鏡子仔細端詳了一番,餘晚晚覺得新鮮極了。
她從妝匣子裡拿出各式發飾,舉到腦袋上的那兩隻“尖耳朵”上比劃着。
挑來選去,餘晚晚也犯了些選擇困難。
她幹脆起身,走到宴尋身邊,将拴着他的繩子從床頭的柱子上解開。
“來,幫我選發飾。”
餘晚晚遛狗似的牽着他走到桌前,咬着牙用了一把力,吃力地将着團白色絨毛抱到了膝上。
她将那幾個令她猶豫不決的發飾放在桌上排開,捏着狐狸的前爪,扭頭向狐狸征求意見。
“宴尋,你覺得哪個好看,你就把手放到哪個上面。”
幾乎是毫不猶豫,狐狸将爪子拍在了兔子發钗上。
餘晚晚看着懷裡的毛球笑:“原來你還是喜歡這個呀?”
這一對钗子,是在安樂鎮的時候宴尋為她選的。
兔子模樣的小钗子,底下墜着長長的飄帶。
當時餘晚晚就覺得怪幼稚的,但是宴尋非要她戴這個,她拗不過他,也懶得和他拗,便戴了這對發钗。
餘晚晚看了看旁邊的狐狸,摸了摸他的毛絨腦袋:“宴尋喜歡這個,那我今日就戴這一對。”
捯饬完畢後,餘晚晚準備牽着宴尋出門,找沈之禮和汪明珠用早餐去。
奈何走到門口,宴尋不肯出去了。
餘晚晚死命往外拉繩子,宴尋死命往裡蠻。
“宴尋,你又不乖了!”餘晚晚不高興了,“為什麼不出去呀?”
然而狐狸并不能回答她。
善于思考的餘晚晚戳着下巴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噢!我懂了!你耳朵上戴着兩個漂亮的蝴蝶結,你害羞了!”
看到狐狸略顯窘态的模樣,餘晚晚憋不住笑彎了腰。
她走進了,蹲在狐狸的面前,抖着眉壞笑道:
“宴尋,你是不是不想讓沈哥哥和珠姐姐,看到你耳朵上戴着兩個結呀?嘿嘿……”
餘晚晚擡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兩個發髻:“你看,我也有兩隻尖尖的耳朵,也戴了兩個發飾呢,沒關系的。”
宴尋有點兒後悔了。
他喜歡的是個什麼東西?
餘晚晚是何處來的鬼東西?
他和她能一樣嗎?他是公狐狸。
變成狐狸變不回去已經夠憋屈的了,瘋兔子還往他耳朵上打了兩個醜結,成何體統?
“走吧,走吧,我們出門吃早餐去。”餘晚晚拉着繩子,将宴尋往門外拽,并且威脅他:“你走不走?不走你自己待在屋裡,我找沈哥哥玩去了?”
狐狸一下子老實了,邁開步子就跟在餘晚晚身後走了出去。
于是,楹海城的某家早餐鋪前,三個人和一隻臭臉狐狸圍坐在了一塊。
其中一個人異常興奮。
“沈哥哥珠姐姐,我的新發型好看嗎?像不像也長了兩個耳朵?”
沈之禮笑着點頭:“好看,好看。”
汪明珠笑着點頭:“像,像。”
餘晚晚哼了一聲,狠狠咬了一大口肉包子:“你們兩個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