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有哪桌子的人走了,他便上前拿起桌上的殘羹剩飯坐到他快小石頭上吃了起來。
頌宜叫來小二,讓他給那位老人家也送上一壺茶和一些吃食。“這老人家是天天在這嗎?”
“倒也不是天天來,”小二想了想,“從第一回來到現在得有一個多月了。”
封律元在一旁道:“也是可憐,看起來有些癡傻。”
“這老人家有時清醒有時好似又什麼都不懂,也不清楚是怎麼了。我們掌櫃的試着問過他是何處人,要不就将人送回去,那老人家今天說着明天說那,淨是瞎說。”
“客官沒事的話我先退下了。”
那邊那位老人家得了幹淨的吃食,有些意外,但也埋頭吃了起來。
頌宜早晨吃的有些多了,這會兒不餓便下了桌。
這地兒雖然偏僻但勝在環境清幽,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她到處走走看看,走着走着來到那老人家的跟前。
那老人家一擡頭,看見頌宜笑着看他,還以為是頌宜要吃,便把盤子裡剩下的那塊餅遞給她,頌宜擺擺手說你吃吧。那老人家嚴肅的盯着頌宜的身後,“你旁邊有個男人。”
頌宜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旁,明明空無一人。“騙你的。”那老人家哈哈笑了起來,明明頭發蒼白,一張五六十歲的臉眼神卻像稚兒。
說完低下頭繼續吃着餅子,頌宜見問不出什麼了轉頭就要走,那老人家卻突然說:“不懼烈火,以金試之,願結方能願成。”語氣裡已經沒有剛剛那般的玩笑。
他喝掉了壺裡的最後一口茶,就往遠處走去。
頌宜思考着老人家的最後一句話,不懼烈火,以金試之,願結才能願成......
什麼意思呢?
那邊封律元見頌宜久久不回來,便過來尋她,見她一言不發地盯着方才那位老人家坐着的石頭出神,便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姐,你在看什麼呢?大家都歇息的差不多了,可以出發了。”頌宜這才回過神來。
今日他們無法順利在落城門前到達宛陵,因此就找了個官驿住下了。
晚些時候頌宜将折上巾拆下,這今日她皆着男裝倒也松快,洗漱後便躺在了榻上。
她還在想白日裡那位老人家說的話究竟是何意,隻可惜思索許久也未得出答案。自上次徽州護城河一面,蕭顯清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難道蕭顯清是在她無意之下就複活了嗎?那這些日子究竟是為何不現身呢?
她現在迫切的想拿到那第八卷,也不知道博圖找沒找到人。
因着昨夜沒休息好,頌宜今日便沒騎馬。躺在馬車的軟枕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待醒來時,已經快到宛陵城門了,她掀開簾子,正巧看到在城門口張望的博圖。
待進了城門,見博圖神色不虞匆匆走到馬車旁,低聲說道:“小姐,那日你吩咐我前來尋找張琦,隻是不巧,那張琦在我來的前兩日死了。”
張琦便是那第八卷的持有者的曾孫子,他的曾祖父攜一家老小從溫陵遷于宛陵,而張琦的曾祖父便是從典當行買下的那第八卷,這消息便是她鋪上那位掌櫃查到的。
“可知是何原因?”
“張府的下人都說張老爺是急症走的,但是那小厮遮遮掩掩的,倒像是隐瞞了什麼。”
“還真是不巧,現如今我們去他府上的時間不合适,”頌宜皺着眉頭,白皙的臉上露出一絲疲倦和猶豫,“先找個離張府近的住處,再看看怎麼辦。”
博圖點了點頭,領着衆人去張府附近的驿站。
晚些時候,她換上男裝和博圖來到了張府附近,張家在宛陵的生意深耕數年,跟西域的胡商也有貿易來往,比起封家也是不遑多讓。
氣派的張府府門此刻挂着白幡,哭嚎聲不絕于耳,甚至門外還有百姓自發拜别張琦。
“看來張家在宛陵地位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