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頌宜常來,跟掌櫃的也算半個熟人,三年不見,掌櫃的還能認出她來。
領着二人就去了個包廂,她們決定的突然,大的包房已經沒有了,“這個包廂雖不比樓上的寬大,但裝修和夜景卻不輸樓上的。”
她們望向窗外一看,确實如掌櫃所言不錯,此刻天上還剩最後一絲餘晖,橙黃的雲絲漸漸被壓下,深藍的夜色籠罩而來,她們倒了一杯酒,就着最後的一絲天光喝了下去。
阮如安酒量不錯酒品卻不行,今日她高興,一個人喝了大半壇金波酒,喝到後面,頌宜的手緊緊摁住酒壇子,不讓阮如安再倒了,大概她也是醉了,手下一個不穩,酒壇子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好暈。”阮如安原本已經快要摔在地上了,聽着這聲音稍稍清醒了幾秒,轉身踉跄幾步躺在了榻子上。
頌宜正要起身拾起碎片,一雙骨骼分明的手拉住了她,“坐好,我來。”
沒摁鈴铛蕭顯清就出現了,她看着正在撿瓷片的男人,開口道:“松吾,你怎麼有幾個腦袋?”
蕭顯清看了眼臉色紅紅的女人,不由得有些氣短。
他知道今日頌宜要去阮家拜訪便沒跟着去,他在家中等了一天遲遲不見人回來,直到她帶出去的下人回來說她今晚要去金波樓,他就猜到二人是來飲酒了。
擔心她出什麼事,蕭顯清便過來看看。
頌宜僅存的清醒提醒她蕭顯清不能被看到,她一隻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快躲起來,等會兒會被看見的。”另一隻手卻有些撐不住了,身體一直往下滑。
蕭顯清見狀連忙将她抱在懷裡,見她在懷中亂動,便将她放在另一個榻上。
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醉鬼。”
頌宜拍開蕭顯清亂動的手,吸了吸鼻子,尋了個舒适的姿勢睡了過去。
頌宜喝的沒有阮如安多,在榻上睡了快半個時辰就醒了,醒來的時候旁邊的案上擺着一杯茶水,還有些溫熱。
她揉了揉腦袋,才隐隐約約想起來蕭顯清好像來了,但現下屋内隻有她和還在睡的阮如安,不知道是不是先回去了。
她正打算看看阮如安怎麼樣了,一隻手從身旁遞過來了方才案上的那隻茶杯,是蕭顯清,頌宜确實有些口渴了,就着茶杯喝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
“你說我怎麼來了?”蕭顯清一臉無奈。
“你擔心我啊?我怎麼會有事。”頌宜安慰似的拍了拍蕭顯清的肩膀,“還有烏飒呢。”
“烏飒能把喝醉的你背上馬車?”烏飒自然是不敢也不能的,被人看見了,怕是要被别人說堂堂一個千金小姐在外面喝酒喝得醉醺醺的,還讓家裡的下人背。
“沒事的,我有分寸。”她已經和白葉說過了,如果戌時她還沒回府,就讓白葉來金波樓找她。
隻是見蕭顯清的神色不如平常,頌宜想了想,“你生氣啦?”
蕭顯清哪會因為這般就生頌伊的氣,他是真的有些擔心她。
二人還在說着,就聽見一旁的榻子上傳來細微的嗫嚅聲,頌宜趕忙讓蕭顯清隐身。
她輕輕摸了摸阮如安的臉,又給她倒了杯茶,“如安,來吧茶喝了,省得等會兒口渴了。”
阮如安這才悠悠轉醒,“我方才好像做夢了,夢見你和一個男人在說話。”
頌宜雖然知道阮如安沒有看見或聽見什麼,但心裡還是一緊,便順着阮如安說:“你肯定是做夢了,這屋内哪有男人。”
“方才我可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阮如安知道自己酒品不太行,過去他們飲酒,她盡興了就拉着頌宜一塊兒放肆。
“今天可是長進了,你自個兒乖乖的就躺下了。”頌宜表情肯定,阮如安也覺得驚訝。
“什麼時辰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府了。”她揉了揉腦袋,還是覺得剛才的夢太過真實。
“酉時已過,是該回府了。”阮如安的下人在樓下,見自家小姐安安穩穩的從房間内出來,心下歎了口氣。
二人分别時還約着下次的席,頌宜吧阮如安塞進阮家的馬車,叮囑她的婢子好生照顧着,也上了自家的馬車。
出門了一日,頌宜也有些累了,這幾日在外交際,沒怎麼顧及到蕭顯清,她知道他就在馬車裡,開口道:“抱歉松吾,這幾日太忙了,沒時間陪你。”
蕭顯清聽到頌宜的話,靜了幾秒才開口,“阿浦,你不需要對此感到抱歉,我不是你的任務,你隻要開心就好了。”
頌宜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