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商隊的人聽到了聲音,詢問道:“主子怎麼了?”
頌宜略顯鎮定的答了一聲“無礙”,馬車外的人便不作停留。
她看着眼前有些脫力的蕭顯清暗叫不好,許是又該點金了,便從包袱裡拿出準備好的東西,又吩咐隊伍停下來休整一會兒。
她走到一旁,将小木條點燃後又撒了些碎礦石,直到那火越來越大,她才将另一枚金耳環扔入火堆中。
身後商隊的人隻看見自家主子燒起了東西,心中有所好奇卻看不清燒了什麼,但沒人多問,空氣中一時安靜,隻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響。
過了一會兒,等看到火堆裡的東西都燒完了以後,頌宜這才往回走到馬車邊,掀開簾子一看,車裡不見蕭顯清的蹤影。
她快步上了馬車,拿出小鈴铛輕輕捏了捏,鈴铛發了出清脆的聲響,幾息過去,蕭顯清還是沒有出現。
她正着急着要下馬車再一次點金,蕭顯清終于出現了,拉住她的手,告訴她,“我沒事了。”
她記起上次點金過後至今不到兩個月,按照先前在溫陵光福寺那次,熔掉的那部分戒指可是撐了好長時間,蕭顯清送她的那對金耳環工藝複雜且重量并不算低。
現今他們二人之間有關聯的金子就不多了,雖說其他物件也有,但渾天十二卷所說兩方相關聯之物以金為佳,按照現在這番消耗,算了算大概也就夠蕭顯清撐過這幾年。
頌宜打開那口小漆箱,裡面隻裝了一部分的物件,保證蕭顯清此番去雲都再返回長安時不會受影響。
雖然不至于到迫在眉睫的程度,但她還是覺得有點兒焦慮,隻期盼到了雲都找到那最後一卷尋求其他解決的辦法。
從長安到雲都的路途中他們很少作停留,一路風馳電掣,終于在一日城門落鎖前趕到了雲都。
頌宜帶着人馬去到了博圖所在的客棧,剛進入房内,外邊天空霎時就下起了雨。方才在路上時頌宜就察覺到外邊已經變天了,好在他們幸運,及時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
回到房内後,頌宜就找來博圖問話。
“一切都安好嗎?”
“都安好,小姐。”博圖到底穩重些,接着就說起了這幾日在縣令府發現的事情。
“這幾日縣令府依舊如往常一樣,每日清晨有一批貨物趕往城外,并在過幾日又會拉滿蔬果肉禽回來。”現下他們無法十分肯定那運送的就是兵器,但十有八九,過去博圖和烏飒還在家鄉時最喜歡玩辨聲的遊戲,二人對聲音十分敏感。
“雖無法十成十的确定那裡面就是兵器,但也有個八成的把握。”
頌宜聽到博圖的話隻覺得有些凝重,她當然知道博圖辨聲的能力,也相信博圖沒有把握是不會說出這番話的。眼下出了這番事情,還需向瀚海府都護府禀告才是。
但在禀告前,還得拿到運送兵器的确切證據。頌宜思索着,打算明日親自去看看縣令府。
第二日一早,頌宜就獨自一人上街去了。他們住的位置離縣令府不算遠,隻是還未走到縣令府的那條巷口,就見幾輛驢車拉着好幾口箱子,這應當就是博圖說的縣令府的驢車。
頌宜躲在轉角的暗處,等驢車離開後才從巷子裡出來,一直隐着的蕭顯清聽出了那幾口箱子的不對勁,“确實如博圖所說的一般,那裡面的東西就是鐵器。”
蕭顯清将腰間的匕首取下留給頌宜防身用,“我跟上去看看。”
說完人影不見,隻留下一把仍有餘溫的匕首。
她在城中四處逛着,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街上已經人來人往了。雲都不如瀚海府周邊其他府城那般富裕,但民風淳樸,但街上頗為熱鬧。
頌宜找了家攤子用了早膳,才繼續逛了起來。雲都不大,這一半天的功夫頌宜就講這四處摸了個透,還驚喜地發現驢車要出城的話,必然要經過一小段市集。
她猜測縣令府的驢車為何不在更早些時候出城,就是因為這個市集。
驢車出發的時間,恰好在市集攤販來出攤之前,那個時候就算周圍有人聽見了驢車的聲響,也不會懷疑那驢車有問題的。
有了這個猜測,她回到客棧告訴博圖,二人心中有了個計劃。
那日一直到太陽落山時,蕭顯清還沒有回來,她相信蕭顯清的遇上問題的話也能解決,隻是害怕他如若在路上遇着水了,就出大事了。
她幹脆拿出點金的礦石和爐子,又拿出漆箱裡的一隻手镯,将上面的的金墜子拆下來,生起火後,将墜子扔進了爐子裡。
她突然想到,原先第八卷說的兩方相連之物其實并沒有說明一定是生前的東西,那是不是如果在複活後的也算呢?